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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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进了内城，格外顺利的当上了一个吴上城长老的亲传弟子，还有了新的赐名，斯禾。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瞒过长老的，明明对灵力一窍不通，却能赢得信任。 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开门离开。 自从来了城内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过对话。 那几个老家伙并不是好惹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实力，希望她能护的住自己。 那天的面具人也还没有下落。 那天，表面上义正辞严的了尾族青年，到了夜里也不过是同样夹着尾巴露出原型享受性乐的生物。人有人的怡红院，妖有妖的万顺楼。灵翼，了尾，半身三个族类的妖都有，除了半身因为形态特殊没有完全的兽体，其他的就以兽体模样在一个隔一个的屏障间成双成群的享乐。除了浮在空中的一个屏障，虽然不可视，但设置的屏障灵力强度对我来说并不高。我进去溜达了一圈，对比而言里面的陈设更具有人的气息，但除此外并没有任何生物。这是那天唯一的意外，也许那个就是陷阱。 面具人和万顺楼一定有所联系，他提到的买卖上供，那天的症状，多么容易联想。 作为斯禾的灵兽，我能去的地方很多，但也始终受到管束，身为灵兽却要被人的规矩所束缚，真不痛快。 经过一番观察和等待，我偷走了一个人的身份。她是个不起眼却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角色，最主要的是能接触到上层。 “无云，好meimei，这是我新买的衣裳，你穿上试试。” “嗯。” 她寡言少语，性格平淡，基本只在厨房活动，除了那个秘密，她倒是喜欢和圈养的用作食物的灵兽呆在一起。 “真好看啊，我的meimei出落的愈发动人了，”他温热的手让人很不适“晚上，白长老会派人来接你，你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他的作为，用人的伦理去看，肯定会感叹这世上竟然有那么畜生的人。 “好。” 我装作那些灵兽呆在过她的身边，她每次回来身上都会沾染上情欲与血腥的气息，即使清洗了，还是让我捕捉到了那股腥气。 衣着朴素的小弟子领着经过一番打扮的我去了吴上城东南角的一座宅府。宅院内一块獠牙装饰的地面让我本能的警惕，人类看上去它就是碎花斑的地面。我看到的，是数百只灵兽的生魂，初具形态的灵魂被捕住锁在寄宿的獠牙里，嵌在地里。以前游荡的时候我在别的门派见识过类似的，是为了震慑人的冤魂而设的阵法。 可这处… 那块地面缓缓打开，阴冷的月光下楼梯向下延伸进去，走进一片黑暗。 地下倒是干净整洁，没有累累白骨也没有阴湿之气。一旁的桌案上摆满了纸册，还有一些看起来挺古旧的藏书。 “你今天倒是好奇不少？” 我还没看清那些内容。 “过来。” 处于发情期的一头了尾族灵兽，气势汹汹的正准备扑来，如果没有那根绳子的话。 原来如此，身怀灵力者的傲慢和自视甚高，怎么会受惑于一个稍带姿色的普通人类呢。 看来是找错了方向。 “看来今天不太听话啊”一把年纪的白长老，人如其名，也爱穿白，他一出现，那干瘦的形体就在展露脆弱，属于老者的，那濒死的气息很浓重。“去！” 那娇小的血盆大口，向我张来。 我断了他的尾，灵核已经破损，灵智也荡然无存，它再也没有机会作为灵兽了。 “哇哇！”所谓的长老竟然是那么个无能之人。 真是滑稽。 我没去管他，翻阅着书案上的东西。 爱写作的莫回临在这里也留下了他的作品。 其中提到，吸食人兽之子的灵核。 跨物种是不可能生育的。 呜呜咽咽的动静还在持续，只不过这次是从书架后面传来。我顶开了书架，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挤满了灵兽，大部分都是白毛。 这白长老还真是钟情于这个颜色啊，总不能是莫回临又写什么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了尾族的狐类蹭了过来，娇小的爪子扒拉着我的裤脚，讨好的露出肚皮。 挺好的小东西。 次日，白长老被发现扒光了挂在城门上。经过我的观察，但凡是身上成对的器官都少了一半，城门下的地面血淋淋的，也没见到失踪的另一半器官。 无云的哥哥无雨想要带着meimei逃跑，被抓住，当众斩首示众。无云终于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哭喊着叫哥哥，斩刀落下，没有见到人头，她消失不见了。 白长老的位子很快就有人顶上，遗点重重的事件就这样被结束了。 “是你弄的？” 几个月来，斯禾第一次和我说话，我正为断了的线索发愁，她倒好，什么都怪我头上。 “不是。” “你别骗我了，不然那只狐狸哪儿来的。” “我养的，怎么，”小东西也许感受到了我逐渐浮起的情绪，尾巴搭在我的尾巴上，轻轻扫动着，粉粉的舌头舔舐着我的手背“你不会以为我真是你驯服的灵兽了吧。” “你吃错什么药了？”艾黎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低头晃着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前段时间你不是时不时拉我出去溜溜，还炫耀的很开心吗。” 小东西应该有个名字，我看着它，感受着小东西光滑的毛发。 “我那是为了带你去上面。” “怎么带我去，牵着绳子上去，那不如你打开门拉着我去冒险一次吧。” “长亭你！好，很好！行啊，你不就盼着我走吗。” “站住！” “我不！” 银色的光一闪，我顾不上放下小东西，拽住了艾黎。 “你以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啊！对，你不就这么自由吗！” “放开我！” 我看的出，她真的生气了，这个时候脑海里却是闪过那天，她坐在我的尾巴上晃动身体的样子。轻颤的rufang，随着呼吸和动作逐渐紧绷的腹部线条。 烦躁，又是这种时候。 艾黎就这么离开了。 又是这样，她总是能简单的一开门就离开，她还会不会回来，这个我总是思考不停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有准确的答案。我知道，这不是艾黎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为了能继续呆在吴上城，我扮演起了“斯禾”的角色，而灵兽则由小东西来扮演。我用自己的一部分灵力包裹住她，让她能幻化成我灵兽的样子。这样她也不会轻易受到伤害，只是要治好那有些破碎的灵核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个吴上城内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方法吧。 “师姐，这次比试大会你要去吗？” “看看吧。” “咱们的斯禾师姐怎么会屑于参加这种小打小闹的比赛，她可是制服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灵兽，对这种小场面是不会有兴趣的。”面容瘦削，精神稍显憔悴的男人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承德师兄，师姐的伤还没好，连师傅都说了，不可动用灵力。”几个小弟子站到我的身前，摆出抵挡的架势。 当然，我不是真的“斯禾”，怎么会感受不到那个瘦仔正在酝酿释放的灵力。不同于我们灵兽凭借着先天的灵核逐渐掌握并增加所能承受的灵力。人类吸收灵力，不断储存，直到在体内浓缩出一棵灵核，这个时候他才能借用自然所在灵力。 而眼前这个，连灵核都没有，就开始耗损储存的灵力。 什么仇，什么恨。 我无意将动静闹大，但没有“我”在“斯禾”身边露威，麻烦确实不断，前几次来找麻烦的人都被几个机灵的小弟子劝阻了。 这次，是个例外了，只可惜小弟子们是打不过这个瘦仔师兄的。 就这样一帮稻草，莫回临在这种地方究竟是怎么修炼进入彼世的。 只要简单的用带有我灵力的狼毛在他储存灵力的灵海一溜而过，他积攒的灵力就开始溃散，瘦仔本就憔悴的面孔显得更加苍白，咳得也很厉害。 “承德师兄！” 瘦仔被人抬走了。 他的父亲兼师傅用自己的灵力吊了一段时间，终究在三天后，吴上城北面的一处宅邸挂上了“奠”。我偷偷的在房檐上看着，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那么不可思议。 我集中精力整理着线索根本没注意到靠近的生物。 “你是什么人？” 一把冷冰冰的剑搭在我的喉部。炼出的人体形态十分脆弱，也不灵活，只是最便于掩盖气息和社会交流，而现在其中的一个优点就这样变得无用了。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打不过我。” 我不想变得更显眼了，这个城内的谜团太多了，不确定的东西也太多了。 “咳咳咳” 她忽然撒出一包粉末，在我闭气之前将我推入了一个幻境。 又是万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