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白玉钗［剧情章］
屋内水雾弥漫，念柳舀起水又倒掉，指腹已经被水泡的发白发皱，屋内另一边，青年背身坐在椅子上细心擦拭长剑。 自山洞出来，楼照玄便抱着念柳去了另一家客栈，她洗澡，他想着避嫌，她却硬拉着他不愿他走，只好一起在屋里，背对着她寸步不离的等待。 念柳踏出浴桶，披上薄纱，楼照玄耳朵一动，放下剑，目不斜视道：“我有一件东西给你。” 也许是手上的水汽未散，玉钗摸着滑腻冰凉，她有些失神：“这...这是给我的？” “这钗子是给女子戴的，除了你还能给谁。”他这样回答，没有看她。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她走到他跟前伸手，想要还给他，“我从来也没为你做过什么，哪里配得上这么漂亮的玉钗。”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只管收着就好。”楼照玄最看不惯她这样糟践自己，一下夺过念柳手里的钗子，她失落一瞬，很快脑袋上传来异样，她惊讶地伸手一摸，那只钗子已然戴在她的耳后。 她痴痴的看着他，对方躲避她的眼睛，只说：“那件事你没有错，是那个混账该死，他现在既然已经死了，你便不要再放在心上。” 念柳猜他也是第一次劝慰人，连眼睛也不敢看。 “我知道，还在玉眠楼的时候，比他可怕的人多了，我并不伤心身子给了他，只是我以为，我还以为都不一样了。”她笑了笑，有些勉强。 楼照玄深呼一口气，“是我有错，我太大意了，还当是以前一个人，没有顾虑好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念柳似听进了他的话，呆呆地点点头，柳眉微颦，“以后，还有以后吗？” “可是这不应该...” “我以什么身份跟在你身边呢？” 楼照玄一直知道念柳的不安，此刻却错解了她的意思，当她是觉得自己无名无分跟在自己身边而难过，皱了皱眉，“我无意娶妻，你跟在我身边自然是负责照顾我，难道你不愿意？” 他以为她是想逼他成亲？念柳这可真是冤枉，她只是想提议自己做他的丫鬟，虽然他猜错了，但后边说的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担心他尴尬，也没解释。 便忙道：“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想到他们回来这么久还没吃饭，当下就往外头冲去，“对了，你会不会饿了，我去叫小二过来。” “就这样去？”楼照玄扫了眼她的打扮。 领口没有拢紧，胸前两团呼之欲出，念柳羞红了脸，匆匆转过身去拉好。 门合上的声音，外头楼照玄的声音响亮，“还是我去吧，你好好休息。” 她眼睛一酸，去摸，分明又是没有眼泪的。 他对她的恩情，她真是无以为报。他做杀手是为了钱么？可她身上没有有价值的物件，她给得起的只有rou体，他好像也不感兴趣。 可念柳是真想报答他，他喜欢什么呢？ 他身边没有女人，但应当是需要女人的，念柳想，至少她只见过那样的男人。她没有能力为他找位好妻子，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得他，可片刻的欢愉，她还是可以给的。 要不要再去试一试呢？而且若真可以把自己给他，其实她也是愿意的，也许说出去让人笑话，可念柳再没有见过比楼照玄更好的男人了。 妓楼里的男人从来都是对念柳非打即骂，肆意侮辱，没有一个真正将她当人，只有楼照玄，他从来没有那么对待过她。 他甚至还会关心她冷不冷，在福庆客栈的时候还会担心她受欺负。 念柳悄悄下定决心，夜深之后定要再试一试，他会喜欢她的。 夜深，虫鸣鸟叫渐起。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青年耳朵微动，凝神注意。 眼前一晃，一道人影显现在面前，从下至上，月色让他得以看清那一切。 白玉香肩无暇背，无骨般柔弱，清冷的素辉依旧不减半分魅惑。 女人似乎很紧张，一双含着恣色情波的美目似有若无的偷看他。 她想向他走过来，他却略含恼怒地瞪着她，“别碰我！” 念柳被那失望的眼神看得心一痛，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看她，初见时也不曾这样看过她。 “珍娘，我留你，不是为了让你再脱下衣裳去讨好别人，也包括我自己，你究竟明不明白？”他忽然叹了口气。 “可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她身上不着寸缕，担心她着凉，楼照玄起身将自己盖着的被褥往她身上披好，“我的开心不需要你的牺牲，你已经不再是珍娘，还记得吗，你说过，你姓韦，念柳才是你真正的名字，珍娘是珍娘，念柳只是念柳。” 珍娘是珍娘，念柳只是念柳。她抿着唇，没吭声，怕有哭腔惹人笑话。 他以为给了她机会做人，她却还想着像做老本行，所以这么生气。 可不是那样的，她是因为感激他才会想要那么做，除了被他cao，她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帮上他的。 “你不必讨好任何人，尤其是我。” “明白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瞧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完全没听进去，楼照玄眉头锁了锁，扶着她在床上安置好后，看天色也睡不成几个时辰，便干脆坐在桌子边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