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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百姓自发地聚在长街,去看女帝为了迎接司空大人班师回朝的大阵仗。据说司空大人独身平了云中边境,女帝为了表示嘉奖,宣布着手重启风暴军。这下大司空不仅是百官之首,甚至将来兵权在握,一时风头无两。 但这些都与尧天众人没有关系,在抵达城门前他们自发就分成了两路,司空震自己去面见女帝,其他人回他们的牡丹小院。终于回到熟悉的家里,弈星的精神放松下来,风尘仆仆的几个人沐浴更衣,正坐在院子里聊天喝茶,却有宫内内侍驱车前来,说陛下指名让国手大人去参加宫宴。 几人相互对视,只觉得这个要求奇怪至极,但又不好回绝,弈星只能拱手表示换套衣服就去。 “大人这件衣服就很好,陛下说了只是寻常宴请而已,让国手大人不必太拘谨。”内侍伸手示意弈星上车,“国手大人请吧。” 弈星只能点头。 一路跟着内侍进了大明宫,弈星内心不安更甚,按道理说司空震今日回朝,这宫宴当是为他举办的,和他弈星一介棋手有什么关系;再者说陛下是如何知道自己刚从云中漠地回来? 进了殿弈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坐在殿首的司空震身上。他坐在女帝右手边的第一张案桌,与他隔了大半个宫殿。 他之前也与师父一同来参加过宫宴,但是推杯换盏这种事情都是师父做的,他只需要低头把面前的食物消灭掉。现在他一个人坐在案前面对着附近的各色目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再者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喝不了酒,只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他灌他酒。 附近的一个中年文士目光黏在他身上:“不知这位小友是?”弈星心道果然来了,拱手道:“棋手弈星。” “原来小友就是之前名震长安的天才国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来,我敬小友一杯。”文士举起酒杯,弈星心里咯噔一下,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面前的茶水:“大人见谅,在下身体不适碰不得酒,请允许在下以茶代酒。” “小友年纪轻轻怎就碰不得酒?难得的筵席光喝茶有什么意思,想是之前师长管得严吧?”这话让弈星有些出神。之前师父确实以他年纪小为由,禁止他喝酒,只允许他喝茶。另一边的一名穿着红色长衫的文士也跟着附和:“我记得小友是牡丹方士的徒儿吧?果然是继承了牡丹方士风骨,清雅温润,模样比画上的仙子还要出挑几分。” 弈星忍不住微微蹙眉,这话实在有些轻浮,断没有拿仙子和他一个男子比较的道理,而且这人目光轻佻,神情有些放肆,弈星本能地感觉不适而且危险:“大人说笑了,弈星一介粗浅男儿,哪能与画中仙子相提并论。” 文士看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越发觉得有意思,得寸进尺要去抓他的手:“小友这手一看生来就是拈棋的,又白又漂亮,不知宫宴结束后可有兴趣去我府上与我对弈几局?” 弈星忍不住挪开几步想要离他远点,谁知另一边之前和他搭话的中年文士趁机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立刻甩开了文士的手,冷下声音:“大人自重。” 前有狼后有虎,弈星进退两难,这时殿首传来男人沉缓的声音,明明殿内算不得安静,但是司空震的声音就是隔着宫殿清晰地在他们耳边响起:“星儿,过来。” 两名文士齐齐色变,弈星,迅速起身朝着殿首走去。等跪坐到司空震身边,弈星才真正感受到了安全感。 司空震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师父确实把你保护得很好。”弈星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司空震将目光转向那两名文士,提高了声音:“徐大人和林大人想是喝醉了,该去外面醒醒酒了。” 两名文士一听酒劲醒了大半,神色尴尬,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弈星看了一眼司空震,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刚刚轻描淡写逐客的不是他。弈星也不知道他心情究竟如何。 这时女帝走进殿内,在上方落座,宣布筵席开始,刚刚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司空震将案上清淡精致的小菜都摆到弈星面前,又倒了茶水放在他手边:“吃吧,其他的不用考虑。” 弈星低头吃东西。女帝看着他们同坐一张桌子,饶有兴趣地开口:“司空卿对我特意请来的客人可满意?”弈星喝汤的动作一顿,甜汤差点呛进气管。司空震瞥了身边咳嗽的弈星一眼:“陛下请的客人,自然都有陛下的道理。” 女帝见司空震不接茬,也不生气,话锋一转:“司空卿也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是孑然一身,不知可有心仪之人,我便做一次媒人为你牵线搭桥。” 弈星能感觉到自己陡然紧张起来,心跳快得不正常。他一边无望地觉得司空震的心仪之人不会是自己,一边却又隐隐期待司空震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司空震抿了口酒,语气平淡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多谢陛下好意,臣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定来请陛下赐婚。” 弈星有些难受,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听到司空震说这些话,还是会忍不住心痛。他低着头盯着桌上的食物,不让别人看他到他的表情。 女帝却好像对他们之间的纠葛很有兴趣,问完司空震又来问他:“同坐的是国手吧,国手这个年纪也要算是情窦初开,不知可有心仪之人?国手此前立了大功,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弈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没有,那是欺君;可是说有……弈星最后还是选择坦然承认:“回陛下,星确有心仪之人。但星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成婚还是需得两情相悦。” “既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国手何必执着于一人?”女帝继续道,“也许将目光放到别处,另有一番广阔天地。” “陛下说得是。”弈星扬声回道。女帝略带深意地看了司空震一眼,将目光放到别处。 弈星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轻声自言自语:“……落子无悔。”女帝离得远自然听不到他的这句话,但是他身边的司空震武艺高强,耳力过人,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那句话,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整场宫宴下来弈星什么都没做,只是低头吃东西。他身边的男人将所有窥探他的目光全部挡了下来,他还看到各色官员对司空震或多或少的恭维讨好全被他冷漠的态度吓了回去。 这么一看司空震对他的态度不知道比别人好上多少倍,这点难得的温柔让他明知道司空震拒绝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存了些许侥幸心理。他想,也许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被怎么爱过,所以别人从指间漏出的一点温柔,他都会舍不得放手。 宫宴结束弈星要回尧天,却被司空震拉上了去司空府的车驾。司空震宫宴上除了喝了些别人敬的酒,还帮他挡了不少酒,车内空间密闭,弈星坐在司空震对面,都能闻到司空震身上的酒味。 弈星想问他是不是难受,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司空震想必是想看到他尽快放弃的,那他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比较好。 司空震的头脑有些昏沉,但也不至于不清醒,这种状态让他想起了他和弈星的第一次,于是问出了他从云中漠地开始就想问的问题:“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从宫宴上回来,你给我端了醒酒汤。” 弈星想了起来,但不知他提起的原因是什么,“是。” “可能我之前没问清楚,我再问一次。”司空震的目光沉沉地落到弈星身上,“那碗醒酒汤,真的是你准备的吗?” 弈星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那醒酒汤有问题?” 果然。司空震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是,被下了催情药。” “那醒酒汤是我在门外看到一个侍女,因为我担心你的状况所以主动帮她端进去的。”弈星稍微想了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脸色更加苍白。 &160;&160;“我明白了。我之前以为你是为了尧天,所以在醒酒汤里下了药。现在一切清楚了,是我的问题,我会负责。” “大人不必勉强自己,阴差阳错而已。”弈星的语气更冷了几分,“请大人送我回尧天吧。” “收拾东西?”司空震扬声吩咐车夫改道,“也好,和他们道别之后,就跟我回府上吧。” 司空震明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但根本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弈星还想争取一下:“大人,我……” “你之前答应过,现在又要食言?”司空震打断他,看他又低了头,觉得自己语气太重,放缓语气补充道,“尧天里都是些孩子,照顾自己都难,更何况你?我怎么放心?” 弈星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愿意。他说不出他在意那个催情药的意外,想要与司空震划清界限。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为什么要继续呢?反正司空震也只是想要这个孩子,他尽早抽身也是好事。 “若是府中突然多出一个孩子,我虽不在意这些,但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你想让这个孩子被当成身份不明的私生子吗?”司空震说完想起弈星童年的经历,自觉失言,“……抱歉。” 弈星想起自己儿时遭受的冷眼,原本以为已经不在意了的心又有点隐隐作痛。他不想这个孩子再经历一次他的痛苦。 “大人说得是,就按大人的安排吧。” 车在司空府门前停下了,门边小厮认出主人的车驾,迅速开门。 他们看到司空震从车上下来之后,车内又伸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原本一个人出门的司空震,似乎又带了一个人回来。 他们看着司空震站在车边好像是伸手想扶那个人,却被那只手躲开,纤长手指握在车边,车里的人探出了身子,一头蓝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流光溢彩。 其中一个小厮认出了人,是一月前来司空府询问司空震去向的小公子。认出了人的小厮脸上的神色不自然了一会儿,又很快恢复。 一月前弈星来询问连夜赶去边境的司空震的去向,他看司空震似乎什么都没和这小公子说,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弈星对司空震而言根本不重要,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他对这种事情听说得不少,满心以为自己看破了真相,嘴上便没有留德,酒后当笑话似的和同僚说了,很快整个司空府都知道了,都在背后将这事当做饭后笑谈。 要是整个司空府都这么认为,那这谣言就很难查到他头上来。小厮想着,神色更加端正,眼观鼻鼻观心,偷偷抬眼打量主人家。 被躲开了手司空震也不生气,手虚虚护在一边,看着弈星从车上下来,才收回手:“我带你去房间。”“嗯。” 弈星跟着司空震进府,没有在意门边小厮们的各色眼神。走了几步府内管家迎了上来,弈星之前见过这位头发已经染上白霜的徐管家,因为徐管家之前对他态度也算热情,所以弈星在他看过来时微微点了点头当打招呼。 徐管家看到弈星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掩盖过去,又见司空震似乎要带弈星去原本的那个房间,连忙阻止:“大人,小公子的房间还未打扫,不如先让小公子去沐浴,我们这就将衣物准备好。” 司空震脚步一顿,随即低头和弈星说话:“可以吗?”弈星无可无不可,轻轻点头。司空震将弈星带到温泉,看他进去了才回身看向徐管家,声音有点冷:“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徐管家拱手称是。 司空震的目光移开后,徐管家偷偷往温泉那边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他们这位大人,从前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这次居然会特意警告。他之前也和府内大部分人的想法一样,觉得弈星只是位偶然受宠的少年,所以对于下人偷懒没有打扫弈星房间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司空震的对这小公子的态度甚至更多了几分珍重的意味,以他多年跟随司空震的经验看,这小公子,怕是很快就要改口叫小夫人了。 弈星泡在水里,想起他刚来司空府没几天的时候对司空府不熟,出了门不知道怎么回房间,又不想问仆人,然后稀里糊涂地闯进了温泉,看到了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司空震。 司空震听到声音回头发现了他,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弈星当然说不出自己迷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却视线却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司空震光裸的腹部,又慌慌张张移开,但是面前都是裸露的大片肌肤,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相顾无言半晌,司空震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迷路了?” 接着就看到面前的少年从耳根开始,迅速红透了整张脸。 看来猜对了。弈星似乎听到司空震低笑了一声,随即道:“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浴池是禁止外人出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守在那里的仆从没有制止他。 温泉外司空震还在原地等着弈星出来,身边的徐管家想起司空震是刚参加完宫宴回来,于是开口问道:“大人,需要我吩咐人煮些醒酒汤吗?” 他这么一说司空震倒是想起来了那碗醒酒汤的事,回忆了一下具体时间:“去问问府内厨房,记不记得去岁冬至宫宴那天,有谁煮过汤药一类的东西。” “大人,这时间太久,怕是……”“无妨,没有结果就罢了。” 第二天因为前一晚醉酒,司空震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在府内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弈星的身影,召来仆从询问:“弈星去哪了?尧天吗?” “大人,今天一早大明宫的上官大人来了,说是女帝召见,将小公子接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女帝召见弈星做什么?司空震的眉头锁得更紧,在他心里弈星就是个孩子,应该干干净净地下他的棋,根本不应该涉足黑暗的官场朝堂。 “来人,备车,去大明宫。” 大明宫内。 弈星端坐在棋盘前,低着头盯着棋局。面前女帝的心思并不在棋盘上,她盯着弈星垂下来的刘海,似乎是想透过蓝发看到弈星的眼神。 “国手,你的心乱了。”女帝施施然捻起一枚黑子,“果然,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陛下,您只猜对了一半,司空大人对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没有?朕不信。”女帝咔哒一声将棋子放下,“若是没有感情,那为什么万国盛会那天他会突然收手?还遭到了魔道之力的反噬,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弈星刚刚从棋盒拿出的棋子又落回了棋盒,弈星重新将它捡起放在棋盘上。那天他分明看到了司空震眼底的冷意,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却还是活下来了,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但是又不敢确定,因为那天司空震的眼里确确实实闪过了杀意,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指尖发冷。 “也许司空大人只是不想杀人而已。” 女帝听了他的话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勾了勾唇角:“朕一时不知道是该说国手你太天真了,还是司空卿在你面前伪装得太好。司空卿常年戍边,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他会不忍心杀人?” 弈星想说司空震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联系,才会在最后关头收手。但是这事不能对女帝说,只能干巴巴地道:“即便真的像陛下所说,司空大人对我有不忍,那也并非是情爱的心思。所以陛下所说的赐婚,司空大人不会同意的。” “非亲非故,若不是爱,又哪里来的不忍?再者说,他同不同意,与你何干?朕问的是你的意见。”女帝道,“他那边朕自然有办法说服他。” “陛下,大司空求见。”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武则天看了一眼胜负已定的棋盘,投子认输:“这么着急就找过来了啊。国手你看,大可不必这么妄自菲薄,依朕看司空卿还是很在乎你的。” “请他进来。” 弈星将棋子一颗颗捡进棋篓:“兴许是陛下误会了,可能司空大人是有什么急事,与我无关。”“国手这么不自信?”武则天笑笑,“倒也不必如此,朕是真的想还国手一个人情,所以刚刚说的事,你大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弈星还是摇头拒绝:“陛下,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将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他人。” “国手当真君子。那好,你退下吧。” 脚步声传进殿内,司空震进来了。弈星从桌前起身行礼:“弈星告退。” 两人擦肩而过时,弈星原本目不斜视,司空震却扭头嘱咐:“去殿外等等,和我一起回去。” 这下他想装作不熟都难,只能顶着女帝略带笑意的目光默默出了殿门。 女帝将目光落到司空震身上:“司空卿急匆匆来求见,是有什么事?不如对弈一局,边下边说?” “弈星还在外面等着,陛下见谅。”司空震面不改色地拒绝了,“臣今天过来,是因为陛下昨日在宫宴上说的话。” “臣确实有了想要成亲的对象,所以来请陛下赐婚。” 女帝手上把玩棋子的动作一顿:“哦?是谁?”“国手弈星。” 女帝这回是真的愣了,她抬起眼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司空震的表情,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严肃脸,不像来求亲,倒像是在禀告什么公务。 她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地笑出了声,觉得这俩人实在是有趣。司空震有些莫名地听她笑完,她才饶有兴趣地开口:“司空卿,你想不想知道朕刚刚和弈星说了什么?” 弈星依言站在殿外等司空震,少年气质出众,内侍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不过没站多久司空震就出来了,自然地拉住弈星的手腕:“回去吧。” 走了两步发现手里握着的手臂绷得紧紧的,弈星被他拉着手腕几乎紧张得同手同脚。司空震便松开了手:“你是要回司空府,还是去尧天?或者和我一起去虞衡司?” “都可以。” 既然弈星说都可以,司空震还是觉得把人带在身边比较放心,于是带着人一起去了虞衡司。 虞衡司内东西未撤,软榻案桌都还放着,似乎是每天都例行打扫着,仆从看到人过来,还给换了新鲜的点心。 之前在虞衡司待得久,虞衡司的环境反而让弈星更加自在,他在书架边转了转,惊喜地发现了几本未见过的棋谱,坐在棋桌边专心致志地边看边复盘。 司空震将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抬头看了一眼跪坐在棋桌前的弈星。少年专注于棋盘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手上拈着一粒黑子,思考时不自觉地将棋子抵在唇边,越发显得指尖白皙嘴唇嫣红。 司空震想起之前女帝对他说的话。 “之前我答应弈星,万国盛会事成之后,帮尧天寻找明世隐的下落。可是找到如今也没找出来,所以打算还他一个人情,想给他赐婚。” “司空卿脸色何必这么吓人呢,你都还没听完。”女帝忍不住想笑,这表情的司空震可难得一见,“我问他有没有心仪的人,可是国手当真君子。我怎么说,他都一口咬定他的心仪之人对他无意,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人。” “不过有意思的是,国手前脚刚走,后脚他一口咬定对他无意的人,就找到我面前,要我给他们赐婚。” “司空卿,你说,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