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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神女降凡尘

    管景玲来到高楼前,见门口硕大的匾额上题字“醉花楼”,心中高兴,便大步跨进门槛。刚进入此楼,一个满面脂粉的中年女人便迎面靠了上来,管景玲忙扶住她,但这个女人十分用力地推他,管景玲只得退出了大楼的门槛。

    “好兄弟,你有钱吗?”女人笑着问,从管景玲身上下来,仍旧是笑脸相迎,“你给我十两银子,我让你进去。”

    管景玲自然是没有钱的,有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地扔进水里,她乘机向楼内窥探,希望能偷偷溜进去。管景玲探口气道:“十两银子我一年都花不完,怎么会有呢?”

    女人还要与管景玲推搡,便见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走近,一把抱住管景玲的肩膀,从怀里扔出几张银票,摇摇晃晃地调笑道:“月娘,这是我兄弟!我们是一起的。”说完,便拍了拍管景玲的胸脯,自信地竖起了拇指。

    月娘收了钱,开心地行礼,引两位客人入座。管景玲偏过头,见到来人正是单其美。

    “兄弟,我们喝一杯!”单其美架着管景玲,边走边说,显然已经酒过三巡。管景玲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也抱住单其美的肩膀,两人并肩进了月娘准备的包厢。

    单其美向管景玲介绍,醉花楼是漂浮岛上最好的花楼,今天有花魁柏琴珍表演舞蹈,要不是他,管景玲是进不来的。

    单其美抽回手,扶着桌子坐下。那张圆桌上用火红的桌布盖着,桌布上细细纹着几只怪兽。餐桌上是十盘红红火火的菜肴,大多是管景玲从未见过的。包间中弥漫着花香,似乎是从雕刻着各色花卉的屏风后飘出来的,与之一同飘出的,还有琵琶和女人的乐声。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你,叫什么呢?你读过很多书吗?”单其美举起一个酒杯,斜瞥着女人。管景玲与他对视,从他眼里看不出十分的憎恨,但也没了多少好感。

    管景玲从桌上也举起一杯酒,酒色纯白,没一点杂质,这与他们家中酿的没法比。管景玲闭眼喝下,觉得咽喉有火在烧。

    “是有这个人,我在他们家的……猪圈里看到过她。”管景玲觉得不好喝,便把杯子放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rou,“后来二哥出海死了,我想着她也没用了,清晨的时候便带她一起出海。”

    “我们在海上走了三天,她很害怕,每天念念叨叨的。这不是我的错……后来她死了。”管景玲把筷子放下,她有点吃不下了。

    “我也不知道她具体要去哪,她只说南方,泰悦州,或者是太月州什么的……后来他们追上我了……我说过我划船不好的吧……后来她就死了,就这样。”

    管景玲彻底吃不下了,刚喝过的白酒堵在她的喉咙里,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不舒服的,便是那个女人被拖走时的尖叫,还有叔叔伯伯们的打骂,这些影像和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像烈酒一样灼烧着她的大脑。

    单其美故意做作的姿态有点维持不住了,见管景玲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那算啦,她都不说什么,你想叫这个名字就这样吧。花魁马上要出来了,收拾一下吧。”说完,喝了一口酒,便躺倒在座椅里,专心瞪着眼前的舞台,不去看别的人。

    管景玲快速地眨着眼睛,将视线放到舞台上,那里有几个人在摆放花卉。单其美的包间在二楼,正面有一个大阳台可以俯瞰楼下的一切。管景玲见无事发生,便在房间里四下观察,透过屏风,她能依稀看到几个女人的身影。

    “所以她们也听见了?”管景玲有些惊讶,更是为自己无故道出内情的草率举动汗颜。

    “嗯,是的吧。”单其美点头,倒在座位上的模样有些滑稽,他的腿要搭不搭地挂在身前的木凳上,双手抱胸,似乎除了前方的舞台,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管景玲不开口,整个包间便只有歌女在清唱。

    “哦,开始了。”半刻钟后,单其美开口,随后大堂的灯火蜡烛逐渐熄灭,只有舞台上的烛光摇曳,摆设的花卉交相掩映。缕缕白烟过后,一阵鼓声传来,一位穿着淡绿色舞裙的女人驾着飘带从天而降。

    她赤着脚,肩上还披着一条薄纱,薄纱随着她的身体轻轻晃动,如同一只绿色的蝴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她的脸从上看不清楚,但从下面看就会发现,她有一张非常精致的脸。

    她的腰很细,胸部也很大,一双腿纤长笔直,曲线曼妙,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勾人心魄,每一个眼神都似有似无地撩拨人心。

    单其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管景玲却似乎对此人很感兴趣,她焦急地走向看台,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她的眼睛是狭长的凤目,但又不是传统的杏眼,更像狐狸的眼睛,眼角上翘,天生妩媚。

    她的鼻子很挺,嘴唇也很薄,但是嘴角微微上扬,又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散落到腰间。

    她的脖子修长而白皙,锁骨突出,颈部线条优美。

    她的皮肤很细,如同羊脂玉一般光滑。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和管景玲非常像,除了慌张的神色和苍白的面孔,台下的女人便和那船上逃难的女人一模一样!管景玲,现在假的管景玲语无伦次地指着台下的花魁,对着单其美解释起来。

    “急什么?到时候去看看就是了。”单其美本就想把身上的钱花光了再出发,见管景玲这般慌张,更是对舞台上的女人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