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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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我剖出阿琉叶的元婴以后,虽然魏朱雀担心她背后的势力,但是最得罪人的活已经被我做完了,他只好帮我一起在雪碑附近摆阵挖陷阱。 他突然想起了门主对他的嘱咐:尽量不要搞死人。 然后他看看被我摆在阵法中心的阿琉叶元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一句:门主啊,不是我要杀人,师兄他要动手我拦不住啊。 此时阿琉叶还没彻底死亡,确切说在她的元婴被摧毁前都算活着。她的元婴冷笑道:“我夫君常说后生可畏,本以为我年轻时也算心狠手辣,没想到遇到了你。” 这个“你”明显指的不是我背后的魏朱雀,我挑起一侧眉头,说:“我当你这句是夸奖。” 阿琉叶的元婴叹息道:“可惜我一生都在想着怎么修炼怎么晋级,到最后都白送给了你。小子,你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还差一点点就能完成的阵法,料想一个元婴还能对我做什么呢?就站起身走了进去。 阿琉叶的元婴嘶哑地笑道:“胆子不小,我越来越中意你了,你多大了?” 虽然不太明白她现在和我拉家常是闹哪样,但我对一名其他门派的元婴修士也非常感兴趣,便在她面前蹲下,说:“今年一百二十三岁,想不到吧,我天资可好了。” 阿琉叶的元婴没有理会我的耍宝,而是喃喃道:“一百多岁就已经金丹期大圆满,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在我开口前魏朱雀也踩着阵法进来把我拉了起来,对我摇了摇头。而我耸了耸肩膀,嘀咕道:“她就快死了嘛……” 魏朱雀瞪了我一眼,说:“希望你还记得她快死的原因是因为你动手了。” 我吐了吐舌头,听魏朱雀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地上阿琉叶的元婴“呵呵”笑了起来,说:“不说算了,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接着她话锋一转,元婴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紧紧盯着我说:“但我知道一件事,你小子若是继续修炼下去,日后必定成为连我都自愧不如的祸害!” 本祸害双手叉腰,点点头:“说完了?说完我继续布阵去了。” 在我准备抬脚出阵的时候,阿琉叶的元婴笑道:“别急嘛,小子,你去从我尸体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红颜蛊出来,就是那个浑身胭脂色,像是用玉石雕成的蝉一样的蛊虫。” “你想做什么?” 阿琉叶的元婴桀桀怪笑,说:“我马上就要死了,等我死后我的夫君定会有感知,他一定会想尽方法帮我报仇。但是你这坏种死在这里就太无趣了,你把红颜蛊在下丹田孵化,等我夫君的蛊虫进入你身体后,红颜蛊会把它吞噬,转化成能量储存在你的身体里,供你慢慢吸收。”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等你完全吸收了那股力量,以你的资质,顺利达到元婴期大圆满不成问题。” 还有这种好事? 尽管魏朱雀一直拉着我,但我知道阿琉叶没有在红颜蛊能化作我的力量上说谎,因为红颜蛊老祖在上课时介绍过,能够做天下所有蛊虫的“妻子”,极品红颜蛊甚至能够消化掉闽南七蛊。 红颜蛊不算稀有,但高级红颜蛊可不多见。我从阿琉叶尸体的荷包里摸出了它,仿佛一块红玉雕成的蝉,在雪光中晶莹剔透。 魏朱雀说:“她明显隐瞒了什么!师兄你就不怕红颜蛊被她动了手脚?” 我无语地看着他,说:“我当然会带回去给老祖看的,你不会以为我会当场把它塞进肚子里吧?我知道你觉得我做事不带脑子,但是我的头骨里的确有脑子存在。” 见我没有直接把红颜蛊吞了,魏朱雀心累地吐出口气,觉得带我出门的cao劳程度比带人类幼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还是人类幼崽比较难带。 他坚持了一下自己的本心。 在我把最后一块灵石嵌入阵法后,阿琉叶的元婴一直看着我怪笑。 “真想看看你未来会变成怎样的魔头,又会怎样滑稽地死去啊……” 好嘞好嘞,多谢光顾。 我站起身,掐指点亮了阵法。 仿佛有一轮月亮从阵法中心的阿琉叶元婴上升起,洁白的光芒照亮一地白雪,我和魏朱雀都眯起了眼睛,即便如此眼球还是被刺得生疼。 一股冷风从我们背后吹来,带起了一地的冰雪,向着那轮“明月”飞去。 就在那股冷风冻结住“明月”的时候,我和魏朱雀厉喝一声,双双收阵,冷风觉得不好,开始在阵中乱窜,却被无形的墙壁逐渐压缩在阵心,它哧溜一声钻进了阿琉叶的元婴里,阿琉叶的元婴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从内部被冰柱撑爆。 我左手祭起铜铃铛,罩在了元婴残骸上,铃铛一阵颤抖,发出的响声都带着寒意,把我和魏朱雀的耳朵上都冻出了一层白霜。 我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专心cao纵铜铃铛,直到它不再响动,我才把它对着右手一抖,一枚冰蓝色的卵便落在了我的手心,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围的冰雪在飞速融化,一名穿着短裙,长发及腰的俏丽女孩跪在了应该是城门的位置,雪碑上的雪花都已经消失了,偌大洪南镇只留下了门口这块石碑尚存,曾经在里面生活过的人们、曾经在里面为了夺宝而战斗过的修者们,都随着冰雪融化而彻底消失了。 花花儿抬起头,看见了头顶的月牙,和对她挥手的我们。 - 回到阴山,我们把今天发生的事七嘴八舌地说给门主和老祖听。 这边花花儿说她在寒玉仙元里遇到了双子神宗的阿硫叶,那边魏朱雀便控诉我出手太快,一下子就把阿琉叶给搞死了。 然后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我站在两人中间接受左右耳同时传来的责怪和抱怨。 门主也在瞪我,说:“闽南本来就和我们不对付,你还杀了双子神宗的圣女!你是不是猪脑子吃多了!” 我吐吐舌头,低头做人。 老祖拦住了还想继续骂我的门主,缓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闽南那边亦正亦邪,而双子神宗本来也出身自邪教。这一任的圣女圣子都不算什么好人,杀了也就杀了吧。” 门主哼了一声,用食指猛戳我的眉心。 “你啊,你啊!下次做事能不能用脑子想想?用脑子!” 我像条泥鳅似的脚下一滑,躲在老祖身边假哭道:“人家知错了嘛,人家这不是眼馋寒玉仙元吗?” 魏朱雀冷哼道:“难道不还馋人家的元婴?” 这话一出房间里便是一静,老祖把我从他身后拉出来,冰蓝双眼变得凌厉。 “朱雀说的是真话?你想要吞下阿琉叶的元婴?” 老祖好像生气了,我也不敢再撒娇,站直身体正了正神色,说:“是,我在书里看到吞噬元婴能够使自己的修为一日千里。” “啪”! 我的脸歪在一边,门主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出生至今一百二十三年,他从来没有打过我,脸颊上火辣辣的热度和嗡嗡作响的耳朵都在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魏朱雀和花花儿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尤其是魏朱雀,一副说错了话的忐忑模样。 抬手摸了摸脸,我不解地看着他,说:“……爹?” 他没有回应我的呼唤,转而对老祖一揖到底,“蓬莱也是无心的,只是杂书看多了,并非真心想要吞噬他人元婴来增长修为,老祖您请高抬贵手,他是你最喜欢的弟子啊!” 我这才看到老祖的脸色,仿佛吞了十个寒玉仙元一样,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凉透了。 许久,老祖才收起了威压,我爹还是深埋着头,生怕老祖反悔把我毙了。 老祖看着我,说:“你知道吞噬别人元婴的修士最后都变成什么了吗?” 我“呃”了一声,试探着说:“书上说走歪了就会变成魔修。” 老祖缓缓摇了摇头,说:“吞噬他人元婴的人,走歪了会变成魔修,而没走歪的,会变成天魔。” 这段话语仿佛金石相击,魏朱雀和花花儿一瞬间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而我也终于明白了老祖发怒的原因。 万年前天魔入侵到千味琉璃界中,修者们与天魔战斗了数千年才把他们赶回了时空缝隙里,并且至今为止仍然对那道暂时合拢的缝隙严加看管。 裂缝的那一边连通着天魔界,里面活跃着的都是从别的世界堕落成天魔的修者。 在我们生活的千味琉璃界里很少会有天魔诞生,我本来以为天魔是魔修变成,没想到竟然是吞噬元婴…… 老祖继续说:“只要你吞噬了一个元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不是变成魔修,就是堕落成为天魔。还好魏朱雀拉住了你,不然今天就算有你父亲求我,我也要斩灭你。” 闻言我背后沁出一片冷汗,连忙对着老祖跪下,说:“蓬莱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打别人元婴的主意!” 花花儿捅了捅魏朱雀,魏朱雀这才反应过来,和花花儿一起跪下,也口中称“不会吞噬他人元婴”。 见一屋子作揖的作揖,跪地的跪地,老祖叹了口气,说:“都起来吧。问蓬莱,把寒玉仙元和红颜蛊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