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真的很想親妳】

    隔日，周亞璇終於回到了醫院的志工崗位。

    昨天她躲在家裡一整天，只要想起余瑾向她求婚的事就發暈，昨晚她跟邱玉青說了發生的事，邱玉青則是痛罵他蛤蟆想吃天鵝rou。她怎麼覺得自己才像那隻想吃天鵝的蛤蟆。

    人在急診室待著，心卻掛著余瑾昨天威脅要絕食的事，邱玉青猜測余瑾到底會不會絕食，但她倒是肯定周亞璇絕對沒辦法忍受他吃苦。

    沒想到這趟救護車送來的急診病患正是余瑾，陪著他的人是香姨，一看到她就哭訴小少不吃不喝在陽台站了一晚上，人受涼了現在正發高燒。

    她聽到了整顆心都在揪痛，她上前看到余瑾意識還算清楚，又氣又心疼地問：「你是故意的嗎？」

    他語氣虛弱卻直言不諱。「當然，而且我還強迫救護車載我到這間醫院。妳考慮好了嗎？嫁給我吧！」

    什麼時候了，他還惦記著這事？她轉開頭。「別說這麼多了，快點讓醫生幫你作診斷。」

    「不！妳若不肯嫁給我，我就不治療。」

    這招他還玩不膩？

    周亞璇心想不說難聽點，他是不會死心的。「像你這樣玩世不恭又幼稚的人，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你。」

    「玩世不恭？什麼意思？」余瑾不明瞭她說的話。

    「就是不工作，整天遊手好閒。」當然不光是這點，但此時似乎不是詳加解釋的時候。

    「工作？」余瑾一臉豫色，開口問香姨。「香姨，我的工作是什麼？我在車禍前是有工作的，是吧？」

    香姨馬上臉色一亮猛點頭。「當然。」但一說完，嘴角又垂了下來。「不過你之前並沒有……嗯……認真工作。」

    余瑾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樣的「沒認真工作」，只是想自己的工作應該還在，不至於他出個車禍就被開除了吧！

    他起了個想法，然後用力握住周亞璇的手。「是不是只要我肯努力工作，妳就願意跟我結婚？」

    「啊？」她有些無語，在旁的邱玉青用肩膀推了一下，給她一個「拒絕」的眼色。她吞吞口水。「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但你的確不能整天無所是事。」

    「如果妳希望我有所作為的話，難道不願意給我一些動力和目標？」

    香姨也在一旁勸周亞璇說這是個好機會讓余瑾振作，她想起當初為了報答朱學禹恩情的協議，首要也是要讓余瑾能夠正常工作，萬一因為她的拒絕，讓他反而頹心喪志，那該怎麼辦？

    她拒絕的理由，此時反而變成絆腳石。

    望一眼香姨懇求的眼神，她不禁心軟了。「至少我還要再看看你的表現。」

    從余瑾跟香姨的笑容看來，他們對這句話的解讀是當她答應了，邱玉青則是一副想掐人的表情。

    「除了給我動力，還能不能順道給我一點福利？」

    「福利？」就說余瑾是個得寸進尺的人！

    「可以親一親我嗎？」他厚顏無恥地說。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後來香姨居中協調，於是周亞璇便與余瑾相約，她每天到余瑾的家裡晚餐，當作是給他動力的實質付出。

    急診室的醫生都上前調侃。「協調好了嗎？坐救護車來的病患還可以這麼精神的討價還價，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余瑾也承認，自行在單架上坐起。「開退燒藥給我吧，我還得去上班呢！」

    余瑾坐上白色的跑車，他的感覺是熟悉的，駕馭它的感覺也是熟悉的，但踏上亞芙羅美公司的感覺卻是陌生的。

    門口的接待領著他到副董的辦公室，一路上遇見的人看他像看見瘟神一般，不是頭偏開假裝沒看見，要不就低頭嘴裡咕噥些什麼；余瑾可以了解自己為何會被指責無所是事，畢竟誰會想到這種地方上班。

    朱副董對他的態度還比其他人好一些，但余瑾直覺他是好奇勝過禮貌。朱副董讓男秘書帶余瑾去重新認識公司環境，且吩咐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余瑾失憶的事，他說這若是傳出去，會被八卦雜誌寫得很難看。

    余瑾不懂自己失憶的事為何會叫八卦雜誌有興趣，男秘書說他的職位是公司的總經理，且是公司集團的大股東，一舉一動都背負著公司聲譽，私生活也會被大家過度審視。

    余瑾再問男秘書，總經理的工作做些什麼？男秘書頓時啞口無言，因為以前余瑾真的沒做事，實質工作早就分擔出去，一時真不知該讓他做什麼。

    似乎猜得到男秘書的困擾，余瑾不打算追問下去，只說一句。「若是想要有作為，看來要從頭學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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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亞璇兌現自己說過的話，的確天天晚上都到余瑾家用餐，令她意外的是，余瑾的表現彬彬有禮，顯然她說他「玩世不恭」一詞影響甚鉅，這樣也好，若是每天都要面對像他之前那樣火熱的攻勢，她一定會招架不住。

    余瑾倒沒提過他現在做些什麼，但香姨跟范叔都在她的面前稱讚著小少多麼認真工作。周亞璇真是納悶極了，難道他們真的希望看余瑾和她結婚？他們甚至對她認識不深，幸好余瑾沒有再提這事，不然她可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胸口那道悶悶的感覺是否說明她也有些失落呢？

    原先認為他回到工作崗位後，一定會再遇到比她條件更好的女孩，他對她特殊「銘印」感情就會慢慢淡掉。

    可是那天晚飯的時候，他卻一直盯著她的臉。

    一開始她並沒有發現，她為了使自己像空氣一樣，總是靜靜地低頭吃飯。

    范叔發現了小少的舉動，又看看亞璇沒什麼異樣，就問余瑾道：「小少怎麼一直看著亞璇的臉，她臉上又沒沾到東西？」

    她聞言也摸摸著自己的臉並沒摸到什麼東西。

    「沒什麼，只是很想親她而已！」余瑾卻正經八百地回答，說完又繼續扒了一口飯進嘴裡。

    范叔聽了他的話連飯都噴了出來，香姨的筷子也落在桌上，亞璇則是嬌紅著一張臉像定格似的動也不動，大家都對他的驚人之言反應劇烈，只有他自己一人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吃著飯。

    「吃飯啊！」他叮嚀著大家繼續動筷，三人才恢復正常。

    在那時她才曉得余瑾仍然是在乎她的，明知道那是不真實的，但心頭卻有如小鳥躍上枝頭那般欣喜。

    如同以往，他在餐後都會開車送她回家。之前他總是侃侃而談，轉述著香姨告訴他的往事，偶爾也會談亞璇的事，但似乎都小心避開他們約定的話題，但今晚他卻一直沉默，直到她的家門口，他總算開口了。

    「我是真的很想親妳。」

    周亞璇震了一下，若非在車子裡她大概會跳起來。

    面對她的反應，余瑾揶揄道。「妳別緊張，我說的不是現在，也許正如妳說的，我們之前沒有交往……」

    他的話讓亞璇感到吃驚，雖然她早已猜到這段時間，他必定會注意到週遭沒有任何關於她的線索。正如她所想的，余瑾發現家裡沒有亞璇的一張相片；若是他們真的交往必定會留下資料，最基本的就該有相片，但他把家裡都翻了也都沒找到，加上周遭的人似乎對亞璇的認識不很深……

    終於他願意接受這個說法，但能肯定。「即便我們不曾交往過，但我能肯定現在我是喜歡妳的，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喜歡，是超級喜歡，我也敢肯定妳一樣是喜歡我的。」

    他滿心喜悅地看著她羞紅了臉且沒有開口反駁，牽著她的手繼續說，「如果我們以前沒有交往過，那我們從現在開始交往如何？」

    周亞璇真的呆了。這番話是她聽過最動人的話。

    她壓抑著內心的喜悅。其實這段時間，她每晚到余瑾家，吃著像團圓的晚飯，彷彿重得失去已久的家庭溫暖。她愈來愈不想這場美夢醒來，但整件事並不是她可以選擇的，萬一等他恢復記憶，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周亞璇臉上為難的神情，令余瑾有些小失望，但他並沒有為此灰心。「妳不用現在給我回復，我會等妳答應的。」

    她回到家裡，漫漫長夜，反復不能成眠，想著該如何回復余瑾的請求。

    如果她可以選擇的話，她的內心是傾向著……

    她想要的……

    周亞璇彎了嘴角，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