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她

    温栩然消失了。

    隔壁的座位空落落的，怪不习惯。

    言蓦去问班主任，只说温同学请假了说家里有事。

    少年皱眉，两道浓密舒展的眉毛拧在一起，化不开的结。

    平时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显出几分寒意，周身气温好像都比以往低了几度。

    打开手机，和温栩然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周末那天，他发布号令让她给他送衣服。

    那天她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言蓦打了几个字：

    “你去哪了”

    看着安静的聊天框，过了一会又删掉，变成一个问号发过去。

    温栩然没有回复。

    之后很久也没有。

    言蓦觉得自己像是和那个问号一起，溺在无尽的安静里往下沉。

    帝都的深秋很萧瑟，风都刺骨。温栩然却在一千公里开外的尚暖的江南小镇，处理着“家里的事”。

    任叔叔和她说，有了她mama的消息，在乌镇。

    温栩然追过去，辗转打听了很久，线索却断了，只说是林女士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写生，前段时间就已经离开了，只有画作送去了当地的特展。

    温栩然站在艺术馆里那副描绘着乌镇风物的画作前，沉默了很久。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温父温母带她来乌镇游玩。吱吱哑哑摇晃的船楫上，温父爽朗，抱着她讲故事，温母温柔，穿着旗袍婀娜坐在船头。

    一切都遥远的像是个梦境。

    温栩然隔着玻璃摸了摸画作右下角那个小小的“Lin”签名，心底酸了又酸。

    又在周边耽搁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

    温栩然乘上回京的飞机，在机翼嗡鸣起飞的失重感里心却沉重的往下坠。

    跟着人流和广播声，温栩然一下飞机就迎来帝都温度的当头一棒。

    打了个寒颤，她裹紧单薄的卫衣，却没由来的想起了那个总是会把外套给她的少年。

    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温栩然打开手机，看了又看言蓦发来的一个问号，时间停留在十月。想了想，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算了，回学校再和他解释吧。

    正边走边想着，手机突然跳出了一条信息，不是言蓦，却是陈熙。

    上次久别重逢，两人便加了微信，陈熙还开玩笑说确保以后不会需要发寻人启事。

    消息说今天他生日，邀请她晚上一起去玩。

    愣了下，确实没错，小学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陈熙都会弄个生日party，邀请同学去他家，他打扮的像个小王子给大家分蛋糕。

    还是半点没变。

    温栩然莞尔，回了个好应下了。

    顺便在机场给陈熙挑了瓶香水作礼物，温栩然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再度出门。

    上次来G还是一个多月前。旧地重游，心态却是天翻地覆。

    当时她全部的烦恼就是怎么摆脱言蓦，现在却多了温母的消息。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更何况根据任叔叔的消息，当年温家出事的背后可能还另有隐情。不然向来疼她的温母也不会突然抛下她离开，人间蒸发一般。

    正出神思考着，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抬眼，是陈熙带着微笑的俊颜。

    “温温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温栩然把礼物递给他，很衷心的祝他生日快乐。

    陈熙很惊喜的样子，道谢后拉着温栩然往里走。

    局上都是同龄人，大家你来我往的举杯换盏，热闹之余却也有几分无聊。

    温栩然借口上厕所想去透透气，推开拥挤的人潮往外走，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言蓦。

    在人声鼎沸中，她一眼望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