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爱是永恒当所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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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也确实如此。

    段正淳和李青萝结婚的事在年后传遍了整个商界，两个省市的头部企业不是用子女，而是当家人自己联姻，倒还真算个新鲜事。

    随之而来的还有李青萝的独女是婚前怀的，前夫只是挡箭牌，亲生父亲其实是现任丈夫段正淳的流言。

    这个反而乏善可陈，非婚生子在他们这个阶层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更别说当事人现在都结婚了。

    真真假假，大家最多私底下谈论几句，不会讨嫌问到人家面前去。尤其还是段正淳的桃色传闻，那就跟夏天的西瓜似的，太多了，不稀罕了。

    王语嫣和慕容复回到姑苏后，因为她在学校一向低调，所以生活与从前没什么区别。慕容复那边倒是有一些知情人，比如竞争对手，生意伙伴，私底下都是很关注彼此情况的，所以听到了不少酸言酸语。

    类似诺敏那种都是寻常，还有更难听的。但无所谓，他慕容复是什么人，只要他自己和语嫣知道就行了。

    而且不可否认，他以后确实会沾曼陀集团和理烟集团不少光。外人不知道他们内部的真实情况，只会以为他们就是同气连枝的一家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想借着他搭上这两个庞然巨物，谈生意时自然而然会顺利很多。

    包括他这些年混迹商场，其实也在不知不觉间受了舅妈不少照拂。虽然她没有主动帮过，见面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但也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否认他。

    更别说段正淳正愁怎么弥补语嫣，接下来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扶持他。不能叫他宝贝闺女嫁个无名之辈，被人笑话金凤凰落进山鸡窝。

    慕容复现在很想的开，那么多好处都到手了，听点酸话无所谓了。

    称心如意的日子过得尤其快，不知不觉一年半过去，王语嫣该毕业了。两个月前慕容复找专业策展人帮她举办的画展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吸引了不少相关人士的注意。但谁都没想到，在姑苏养老的无崖子大师会联系王语嫣，想要收她为关门弟子。

    这可是当今画坛的泰山北斗，可以留名艺术史的艺界巨匠。能做他的弟子，等于起点就在罗马，即使是在艺术界混迹多年的成功画家都会羡慕不已。

    王语嫣自然不会拒绝，为表重视，段正淳亲自准备了拜师礼，与慕容复一起带着王语嫣登门拜访。

    无崖子年纪虽大，地位也高，但性格很是随和洒脱，一点架子也没有。拜师也无需那些繁文缛节，只需弟子诚心诚意地奉上一杯敬师茶就可以。

    他本来欣赏的只是王语嫣的灵气和天赋，没想到本人还是这么一个美丽灵慧的小丫头，心中更觉喜爱。他一生只有过一段短暂婚姻，没有孩子。现在直接将这关门小弟子当成了亲生孙女，方方面面不遗余力，恨不得把自己一生的画技和人脉都倾囊相授。

    王语嫣都成了无崖子的关门弟子，毕业答辩自然顺利的不能再顺利。毕业作品展出也是直接放在C位，还要标注是无崖子大师关门弟子的作品，也能沾一沾大师的光，宣传一下学院。

    毕业典礼那天，只有慕容复来了，当然是王语嫣只通知了慕容复。不然段正淳和段誉肯定要来的，那李青萝也会来。虽然现在和家人的关系好了一些，但这样的重要时刻，她还是只想留下和表哥的独家记忆。

    典礼结束后，王语嫣抱着慕容复送的一大捧百合花，和他一起逛遍了学校每一个角落，留下无数照片，并选了最好看的发了九宫格。

    段誉几乎秒赞秒回：“嫣妹，今天就是你的毕业典礼？你怎么没和家里说啊？”

    王语嫣懒得回他，他一天天好多话，只要有人搭理，能在评论区聊出上百条。

    拍照结束后再也没什么事了，王语嫣剩余那点行李早就收拾好送到了慕容复家，此时连宿舍都不必回，直接上车就可以走了。

    其实年初王语嫣就已经搬进了慕容复家，两人正式开始同居。因为书房采光好，慕容复将其改成了画室，将一间空置的房间改做书房。王语嫣原本的卧室改做衣帽间，里面的衣帽间改做游戏房。

    刚到地下车库，慕容复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回公司，王语嫣就自己上去了，一进门就看到鞋柜上放着一张粉色贺卡。

    “亲爱的语嫣，恭喜你顺利毕业，正式成为大人，还记得我参加过几次你的毕业典礼吗？答对了才能在对应抽屉找到下一张卡片。”

    王语嫣万万没想到表哥还会玩这种小浪漫，兴奋的脸都红了，毫不犹豫打开第五层抽屉。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她的入学和毕业典礼表哥一次也没缺席过。

    这一层空间已经被清理过了，正中间放着一个H家鞋盒。王语嫣打开，是一双乐福鞋，鞋上放着一张卡片：“不必为我费心打扮，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你送我的第一双鞋也是这个牌子，放在衣帽间里，去找找吧。”

    王语嫣立刻蹬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新鞋子直奔衣帽间。久违的平底鞋果然柔软舒适，一点也不累脚磨脚。

    现在的衣帽间比从前还大，三面墙都是，她占两面，表哥占一面，平时不太穿的鞋子都放在中岛台下面的柜子里。

    王语嫣一下就翻到了，拿出盒子上的卡片：“这是我创建公司的时候你送的礼物，那时候你才刚上初中，也不知从哪学的，说成功男人都要有一双体面的皮鞋。我穿着你送的鞋，果然谈成了第一笔生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幸运星，去有星星的地方看看吧。”

    有星星的地方...王语嫣走向阳台。过年时装的星星灯还没取下来呢，偶尔他们也会打开，窝在躺椅上一起看一看。

    其中几颗星星上系着一排卡片，她从第一张开始看起：“语嫣，你不是我的星星，是我的月亮，永恒，唯一。”

    “不是因为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懂得爱，也不会去爱。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始终如一的爱我。”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得到你的情有独钟。现在我不想了，只要我永远像你爱我一样爱你，那我就是值得的。”

    “其实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这样突然提笔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其实不必着急，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期待，但我实在不擅长这些浪漫花样，到这里结束你肯定会觉得意兴阑珊。但我既想不出更多了，也是因为迫不及待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问题...王语嫣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抖着手试了好几次才把最后一张卡片的丝带解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落在卡片上，她转身跑向玄关，打开门后八爪鱼一样扑到慕容复身上：“愿意！我愿意！一百个愿意！王语嫣愿意嫁给慕容复！”

    慕容复原本正心怀忐忑地在外等待，即使他有信心表妹不会拒绝，但事关此生挚爱，仍然免不了一丝紧张忧虑。

    但还好，他的挚爱也挚爱于他，不仅将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肩，还要在他身上乱摸：“戒指呢，快点给我戴上。”

    再摸下去真要自己戴上戒指了，慕容复忙将王语嫣从身上掰下来，从怀里掏出盒子，单膝跪地将指环套进她中指：“谢谢你，语嫣，慕容复此生绝不负你。”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仪式感，不能少。

    好土，但是好喜欢。

    王语嫣只觉心潮澎湃，梦想实现的如此之快，都有点不知怎么是好了。她握住慕容复的手，将中指含进嘴里咬了一个印痕：“喏，这是我送你的临时性戒指，消失之前我会把真正的戒指戴上去的。”

    慕容复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那个就等订婚时再送吧，在此之前你可以每天都给我咬一个。”

    三个月后，慕容复与王语嫣正式订婚。慕容家和李家都没有近亲，王家人不适合出现，最后只有段正淳和李青萝，段誉和木婉清，以及王语嫣的师父无崖子出席。

    这也符合王语嫣的想法，无关之人越少越好，她是订婚，又不是拍戏，要那么多观众做什么。

    包括一年之后结婚，因为目睹段誉和木婉清的婚礼被段正淳和李青萝办成了豪门盛宴，两个新人丝毫没有感受到幸福喜悦，完全成了演给别人看的提线木偶。王语嫣直接表明她的婚礼只邀请亲朋好友，坚决不要像段誉两口子一样给无数莫名其妙的这总那总敬酒，在家缓了两天才能去度蜜月。

    甚至要不是嫁给表哥是她毕生的梦想，实在很想穿上婚纱，在至交亲朋的见证下互换戒指宣读誓词，她都想旅行结婚了。因为拍婚纱照时就是边玩边拍，一起坐悬崖秋千，水中接吻，公路私奔什么的，她觉得很有意思。

    婚礼也不要两个长辈插手，全是王语嫣和慕容复一手cao办。酒店是早就订好的，宴会厅面积不大，除开台子只有十几桌。婚庆团队也是早就挑好的，音乐品味很好，司仪很会搞气氛。

    整个婚礼现场都是按照王语嫣的意思布置，深深浅浅的粉色系点缀着灰色系。粉色花束加银灰色丝带，粉色礼盒加烟灰色垫子，粉色椅套加灰蓝色蝴蝶结等。

    婚礼当天，王语嫣早上五点就起床换衣服化妆。她的朋友只有无情一个，已经结婚不能做伴娘，还是李青萝从李段两家亲戚里找了四个长相不错的女孩来凑数。慕容复那边还好，公司里很多年轻单身小伙子，轻松挑出四个盘靓条顺的。

    原本王语嫣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精简来宾和流程，妆发也不是很复杂夸张。但真到了这一天，化完妆坐到床上被众人环绕时还是有点懵懵的。

    尤其在看到捧花而来，今天帅的尤其人神共愤的慕容复时，直接一个激动哭成了狗，不得不重新洗脸化妆。反而段誉抹着眼泪背着她上车时，段正淳和李青萝都有点眼眶发红，她却乐呵呵的。

    到了酒店，因为彩排过两次王语嫣倒是没有失态。一路跟着慕容复和流程走，顺利完成了婚礼，非常端庄大方。

    直到婚宴结束，宾客散尽，两人处理完后续事宜回到家中时，王语嫣才突然有了实感。从今以后她和表哥就是一家人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彼此人生中的第一顺位。

    很神奇，领结婚证时她还没有这种感觉，包括迁到一个户口本上，都是轻描淡写顺理成章，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看来表哥说的没错，仪式感还是很重要。即使同居了这么久，这房间她已住了两年，今天再坐在梳妆台前，感觉还是与从前完全不同。

    “是因为换了家具和窗帘吧，还有这床单，也太红了，什么时候能换下来？”慕容复这样回应她的感受。

    王语嫣无语，虽然表哥这两年很有进步，但总的来说还是个理科脑大直男，有时候跟他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

    不过...她一下坐到慕容复腿上，捧着他的脸没头没尾地说：“但我还是要说，说一辈子！”

    慕容复温柔地看着她，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好，说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