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见面

    十二月末的江城天气阴沉，潮湿的空气扑在身上，赤着腿的秦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有些后悔自己从地铁站出来没打车的选择。

    好在与齐淮相约的咖啡店就在前方几百米处，时间尚早，秦默叹了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试图在袅袅烟雾中平静下来。

    毕竟，这是秦默十几年混圈以来，第一次约男主见面，并试图踏入实践的大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卡文卡到没有灵感，急需真实体验加成，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也该实践一次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一个个孤寂的深夜，在文字世界里寻找慰藉时，突如其来的期待让她真的想试试。

    但这么多年过去，“理论派学者”秦默又深知圈子里的感情如同泡沫，风吹两下就散了。而后的痛苦却像泡泡碎裂后的残渣溅到了眼睛里，又刺痛又持久，让人很难再看清眼前的路。

    秦默听过太多半年网络一场实践，一缓缓半年的故事了，她期待，却又不敢尝试，直到现在，她端端正正地站在了summer的门口，准备和一个不确定的缘分相遇。

    为了见面，秦默精心挑选了一件驼色的大衣，配上短裙和过膝马丁靴，感觉自己知性又不失灵巧，除了冷之外没有别的缺点。她对着反光的玻璃整理了一下卷好的头发，赴死般地推开了店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齐淮——男人中等体型，约定的深蓝色的衬衫包裹住他的肌rou线条，不算惊艳的好看，但很像自己看的欧美老片中的先生形象，于是秦默心里赫然出现了一句：“打人应该挺疼的”。

    男人也抬头锁定了她，于是秦默快步走了过去，扯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齐先生好~”

    “你的冰美式。”齐淮把旁边的咖啡推到秦默面前。

    秦默看着杯中未融的冰块蹙了蹙眉，有些后悔自己点冰美式的决定。

    “很冷吗？”齐淮看着穿着单薄的秦默，扯出了见面的第一个微笑——看不出感情的那种。

    “还好，爱美女人不怕冷。”秦默赌气一般的下了一大口冰美式，佯装熟悉的开起了玩笑：“你不会要找这个理由揍我吧。”

    反正一会儿都是要A打的，那还不如先掌握一会儿主场过个瘾。

    “怎么，不是不喜欢管教么？”齐淮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默，秦默对上他灼热的眼神，心脏漏了一拍。

    之所以约齐淮，是因为在自己的读者群里闲聊男主骗小姑娘时，齐淮说了这样一句话：“主也好，dom或者S也罢，本质上都是服务行业，是要服务别人让人家开心的。”

    之后还补了一句：“俗称力工[doge]”，那个晚上在寝室百无聊赖的秦默，差点因为这句话笑得翻下床。当即让蠢蠢欲动的她决定和这个齐先生见见面。

    秦默点开“7先生”的主页，发现他设置的所在地和自己同城，于是她一边在群里吆喝着“求一个江城力工，我要积累灵感”，一边赶着热闹劲儿加了7先生的QQ，对面秒通过：“你好呀默老师[doge]”。

    “所以7先生是主动吗[doge]”秦默开门见山。

    “对，而且目前没有partner。”7先生的回复让秦默一愣，所以现在，大家都这么直接了吗。

    “我姓齐。”7先生接着补了一句。

    秦默有些紧张，翻身下了床，端正地坐在书桌前。

    她点开7先生的主页，把备注端端正正地修改成“齐先生”，再翻回聊天的对话框，输入了又删除，良久发出一句：

    “我没有经验，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齐先生回过来两个问号，和一句“方便接电话吗”，秦默深呼吸，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点了支烟后回了句“好”。

    不太常用的QQ语音的铃声响起后，秦默接了起来。

    “默老师，你告诉我你没有经验？”秦默心里一惊，对面的声音像极了自己每天都在听的圈向音声男主播，戏谑的语气和他直播时打趣的口吻一模一样。

    “对啊……”秦默一时语塞，两人突然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良久对面发出了一声轻笑：“那你想象力，还蛮丰富的……”

    秦默有些慌张，猛吸两口烟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失望了？”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好奇。”对面的回答接得很快。

    秦默笑了笑：“有什么好奇的？”

    “你没有经验，怎么写出这么漂亮的东西的？”这也是秦默多年来疑惑的东西，自己没有经验，到底是凭什么写了这么多东西。

    但秦默还是像回答读者提问一样，给出了自认为的标准答案：“我混圈十多年了，一篇一篇文看过来的，理论经验说不定比您还丰富。”

    十二月的夜风冰凉，寝室阳台前的大树沙沙作响，秦默有些发抖，这时听筒里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句：“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秦默回答地痛快。

    “行，你这周六有事吗。”秦默想了想，感觉自己一两天能把作业赶完，于是回答道：“没事”。

    “方便的话我们加个V，我到时候把详细的东西发你。”

    秦默“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