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重力使此刻已经浸透了酒精的头脑显然无法理解青年充满了感性的话语，因此他只是有些困惑地歪头，“？太宰……想什么时候听？我可以，再多说几遍。”

    “啊，这个要录音存档。”丝毫没有为敲诈脑袋糊掉的醉鬼感到心虚的青年兴致勃勃地说道。

    “……好的？”中原中也非常听话地点点头，配合得简直不像是他。

    太宰没能料到，干部先生现在喝醉以后跟从前相比竟然会判若两人到这个地步，明明过去只会抱怨个不停还破口大骂什么的，现在不仅说话好听人又乖巧还特别黏人。

    “虽然我确实是很想要一个这样的中也……”青年探究般地伸出手，去抚摸重力使的脸颊，对方不仅老实给摸，还一脸很开心地顺势蹭了蹭他的手心，简直像是小动物般的行为模式，“呜哇，这是身心都变成了小狗狗了吗中也？”

    重力使眨巴眨巴眼睛，“太宰，想要我，变成狗？”

    “……不用变中也也是我的狗狗吧。”

    如果是平时的中也，听到这话得立刻跳起来，但现在酒醉的干部先生只是点点头，一脸仿佛听到什么真知灼见的表情，“哦，是这样啊。”

    不行，这也太有趣了。虽然他的确在中也的屋子里装了录像头，但一开始并不是打算录这个的……算了，反正很好玩，到时候把录像复刻一份带走吧。

    太宰愉快地摆弄了一下手机，把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几处镜头全数打开，然后就随意地把完成了使命的工具随意丢远，免得等一下碍事。既然如今的中也喝醉之后甚至连揍他的想法都没有了，那么当然就到了自己捞好处的时间。

    青年放弃了追究重力使变化的原因，稍稍变化了一下姿势，将自己坐着的位置从干部先生的大腿一点点蹭到胯骨上，然后伸手环住对方的肩膀，带着笑意抵住干部先生的额角，“差不多……到了该回卧室的时间了吧？中也。”

    “唉？哦，嗯。”虽然重力使只是有些胡乱地点点头，但太宰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臀部下方的变化，果然论技术他可比中也强多了！青年十分满意地摸了摸干部先生的脑袋，结果却听到对方喃喃说道，“太宰先，去睡，我得……淋个澡…”

    “今天不洗澡也没关系哦。”青年轻轻叹了口气，很是没辙地用力撸了几把手下漂亮的橘发。

    “咦？但，但是…我做的，太糟糕了…太宰，不喜欢……？”重力使困惑地睁大了眼睛，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浑浊的蓝眼中瞳孔不安地摇曳着，“不想让，太宰，讨厌。”

    “……”太宰治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靠过去，将下巴放在中原中也的肩头，而不是头顶，“真是狡猾的小矮子，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呢。”

    “放心吧，才没那么容易让你赢。”

    “……太宰？”

    “啊啊，我的意思是，没有不喜欢和中也做，所以今天晚上不用洗澡，而且中也，你是故意的吗？让人在冬天的时候抱着快跟尸体一个温度的家伙睡觉，这是什么奇怪的刑罚吗？”

    “唉—？但，但是我……”随着青年的话语，那些不安的碎片开始一点点从重力使的面孔上消散，　也许是太宰的错觉，他总觉得中也的眼睛好像睁得更大了点，而且似乎冒出了些许期盼的意味，如果这会儿干部先生的头上有耳朵，身后有尾巴的话，一定已经开始摇个不停了。

    真是超好懂的小狗狗呢。

    “嘛，说中也技巧很糟糕什么的……其实是骗你的啦。”

    啊，脸颊鼓起来了，噗。

    “生气了吗？讨厌我了吗？”青年轻笑着问道。

    用力抱住了太宰治的重力使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之间，听到问话之后先是有点恼火地点点头，然后又不甘心地摇摇头。

    “……这样啊。”他轻飘飘地说道，稍稍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又慢吞吞地开口，“中也，你顶到我了哦？”

    “刚刚有说，今天可以……”

    “没错，可以哦，而且也不止是今天啦……所以中也，不去楼上吗？”太宰治转过身，看向脸上写满了期待，简直双眼亮晶晶的重力使。

    呜哇，真的超好懂的。

    “算了，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在沙发上做过呢，也确实到了换个地点试试的时候了……”青年耸耸肩，任由中原中也拉着他倒向柔软的靠背，甚至在重力使急切地舔上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发出细碎的轻笑声来。

    “真是的，准备还是得好好做的哦？虽然中途可以粗暴一点，但结束之后还很痛就相当讨厌了啊……”

    可惜，醉鬼虽然既单纯又好糊弄，但要指望他们还能保有清醒时的细致就完全是做梦了，因此太宰治只能自己拿出了事先带来的润滑液，倒在重力使手上，引导般地将他的手指塞进自己的臀缝之中，幸好干部先生只是醉了，还没有傻掉，并不需要青年真的手把手地教到最后。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手指一点点深入体内，粗糙的指腹摩挲过rou壁的触感令太宰发出舒畅的轻哼声，他毫不意外地在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中也愣住的表情。

    “为什么……不藏了？”重力使有些愕然地问道。

    “嘛，算是福利大放送吧，姑且。”青年轻柔的笑意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中原中也无法理解的东西，但他本能地觉得不是坏事，再加上又是无法好好思考的状态，哪怕只得到了极为敷衍的解释，重力使还是听话地把这件事丢开，没有继续问下去。

    湿润的吐息吹拂在绷带间露出的肌肤上，激起小小的颤栗，于是温热的嘴唇便紧紧覆住那片暴露出来的弱点，将原本微凉的体温一点点地捂热，灵巧的舌尖执拗地反复舔舐疤痕的凹处，像是要在那里钻出个洞来，将这所有的都做了个遍之后，还要用牙齿啃咬一番，留下深色的痕迹。

    “唔……呼，我说，中也……我的脖子，和锁骨，可都不是食物哦？”太宰是打算抱怨一下的，毕竟重力使真的在这两处折腾了很久，可惜他的声音此刻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胁感，更别说他的人也同样绵软地歪在了对方身上，随着屁股后面那只手掌的动作无意识地晃着腰。

    青年身上的西裤之前只松开了扣子方便中也伸手进去，现在已经被两人间的厮磨弄得全是歪歪扭扭的折痕，更别提前方的鼓起处还明显出现了洇湿的深痕。听着手指在后xue里搅弄而发出的细小水声，太宰难耐地呼出热气，然后有点恼怒地啃了一口重力使的耳朵。

    “好痛！”因为第一次听到太宰发出声音，所以忍不住反复留下吻痕试图多听一点的干部先生，捂着耳朵有点委屈地望向青年，然后就看到太宰臭着脸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下半身。

    身为搭档的默契令重力使秒懂地抬手托起青年，飞快地剥掉了令对方此刻倍感不适的裤子，甚至还有余裕再塞一根手指进去，按在深处的腺体上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来回刮挠，原本只是挂在身上的太宰立刻紧紧抱住了中原中也的脑袋，在他耳畔小声地喘息着，甚至抬起腰，在重力使的小腹上不住地磨蹭他已经兴奋起来的分身，在干部先生本来就已经十分凌乱的西装马甲上印上一条又一条暧昧的水痕。

    怎么说也做了许多次，虽然说不上擅长，但已经挺有经验的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托起青年的腰臀往自己身上按，一边被搅弄着后xue，一边被布料和紧贴的身体挤压的性器让太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前端被纽扣和皮带的金属扣刮过的时候他直接喊出了声。

    那沙哑的低吟仿佛有着某种蛊惑般的魔力。

    重力使没能忍住地啃咬起青年的咽喉，无论是对方呻吟的时候带起的颤动还是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微微滚动的喉结，都让他牙根不住的发痒，想要用力地撕咬下去。

    也想着干脆扯碎唇齿间脆弱的血rou，令guntang的液体喷涌而出，好填满他此刻异常干渴的喉咙。

    情欲与酒醉之后涌起的，本能的破坏欲交织在中原中也的脑袋里，让他昏昏沉沉地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但耳畔熟悉的声音阻止了他。

    “中也……唔，可以了……别再磨蹭了……”太宰治艰难地喘着气，眼神恍惚地抓住沙发靠背，“还是说，今天也只是在外面，就可以了？”

    “才不是！我想进去，想进去的……太宰，让我进去啦，可以的吧？太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重力使近乎哀求地望向覆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似乎太宰要是拒绝的话他可能会为此哭出来。

    不过青年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说不要，中也哪怕哭出来也会乖乖点头。

    因为中也就是这么听话。

    也因为，就是他把中也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其实cao纵人类并不需要打开他的脑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对真正的cao心师来说，洗脑程序也好，影响心智的药物也罢，统统都只是笨重无能的粗鄙玩意，言语，声音，肢体的触碰，表情的暗示，足够多的情报，以及一些对事情发展的预判，把这些全部仔仔细细地织成丝线，在漫长的年月里耐心地一条条挂上对方的身体与头脑。

    然后这个人就会变成掌心里跳舞的可爱人偶。

    或者可爱的小狗，反正没差。

    就算他是个非常负责的主人，总是很照顾小狗的心情，甚至也给与充分的自由，比如说经常故意气到让中也忘记‘听话’这件事，直接以下犯上什么的，但实际上的情况并没有因此改变，所以不管对任何人来说，他都是最糟糕的恋爱对象。

    再也没有比太宰治自己更清楚这一点的了，和他噩梦一样的支配欲相比，区区自杀癖好根本无害到了惹人怜爱的程度。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中也还是选择了他——在远离了他的影响，远离了他的一切之后。

    所以，稍微地。

    只是，稍微地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哪怕是像他这样的……

    “啊，可以的，中也。”太宰这么说道，用手指按上了重力使的鼻尖，然后缓缓落到嘴唇上，就像是个有些冷淡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