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师

    房间里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地面的血迹被擦拭过了，应该是兰启做了一番清扫。

    言桑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望着乔仪走近。

    乔仪的身后，跟着贤季和兰启。

    他望了半天，也没有见到第四个人。

    “二师弟呢？”言桑问道。

    乔仪没有回答，她坐在床沿，目光扫过三名徒弟。

    “这些年来，有你们的陪伴，我感到很快乐。”

    闻言，言桑一愣，连忙问道：“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乔仪用眼神示意他安静，言桑只好噤声。

    兰启神色悲伤地望着她，贤季则面色如常，平静无波。

    乔仪说道：“雏鹰终需展翅飞翔，小鸟羽翼丰满，就必须离开巢xue去翱翔天空。这万千世界，绚丽多彩，年轻人确实不应该在这高山之上，偏居一隅。”

    这番话，她刚才已经给兰启说了一遍了，但她觉得有必要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

    话音未落，兰启紧紧咬着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出声。

    兰启低着头不语，贤季则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们能去哪儿呢？”贤季问。

    乔仪抿了抿唇，说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况且，如今以你们的实力，已经不能再屈居为我的徒弟了，而我也想结束这十年的隐居生涯，继续去游历江湖。”

    她站到三个人的中央，向三个人依次抱拳行礼：“今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师尊了，若江湖有缘再见，请唤我一声乔仪。”

    言桑嗓音沙哑地说道：“徒儿想知道原因。”

    “不必再自称徒儿了，”乔仪纠正道，“原因就是，你们已经学成，出师了！”

    “走吧，你们，下山去。”

    贤季和兰启没有动，言桑则是躺在床上动不了。

    兰启深深地看了乔仪一眼。

    她是他青春期接触的唯一女性，他多年来性幻想的对象，给他带去了无数次自慰高潮。

    他渴慕她的身体，偷偷给她下春药。

    结果刚下了药，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够做这么肮脏的事情？

    在乔仪面前，他时常看到自己污秽的灵魂。

    也许离开也好，离开她，就能摆脱欲念之火，罪恶之爱。

    房间里的众人沉默许久，兰启开口，打破了寂静。

    “徒儿多谢师尊这些年来的教诲，但恭敬不如从命，徒儿下山后，定不辱师门的荣光！”

    乔仪含着笑容看他，纠正道：“别再以师徒相称了，今后你混迹江湖，也不要再提我的名字。”

    兰启摇摇头：“您永远是我的师尊。”

    他弯下膝盖，跪于乔仪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叩首长拜。

    乔仪扶他起来，他连忙缩回了被乔仪抓着的手。

    “师尊保重。”兰启低头抱拳，随后依次向两位师兄行礼。

    贤季向他回敬一礼，言桑躺在床上，紧皱眉头，欲言又止。

    尽完礼数后，兰启迈开长腿，走出了房门。

    透过房间的窗户，乔仪看到兰启的身影消失在院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乔仪望向贤季：“你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