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社新來的老師

    開學第二週的星期三有社團課，陸曉君和潘悅這兩個cosplayer每一年都選擇加入動漫社，前兩年的時候趙獻如也和朋友進入同一個社團，但今年起她更想一個人待著，她選了一個與她的朋友不同的社團：書法社。這個社團的老師留著跟頭髮一樣長約三十公分的白鬍子。他會準備好用具，讓同學在上課時使用，除了基本的紙、墨、硯台、毛筆，還有一本經書讓同學抄寫。

    老師會在同學寫書法時一邊講課，有時講得是成語典故、有時是道教思想、有時是名家學說。

    上課二十分鐘後，所有同學全都坐定，拿起毛筆開始抄寫，老師父看大家的狀態逐漸平靜，開口講道：「書經中寫：『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忽然隔壁間教室傳來同學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他耐心地等到笑聲減弱後打算接著講，「天作孽，尤可......」還沒講幾個字，又是一陣大笑。他走到門口往隔壁看去，書法社的同學也禁不住好奇抬頭看。

    老師父關起教室的門，轉頭安撫同學：「沒事，魔術社換了一個新老師，在講笑話呢。」然而大家還是無法專心，於是他問：「你們也想聽笑話嗎？」

    「想聽！老師講一個吧！」底下同學興奮的說。

    「好，我想想。」老師父摸了摸鬍鬚，他上課只有講道，從沒講過笑話。「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只有在白天才會看到和尚化緣嗎？」他和藹地問。

    「因為和尚也要睡覺。」一個同學答道。

    「因為和尚都早睡早起，所以不用吃晚餐。」另一個同學說。

    「不是。」老師父搖搖頭，緩緩解答道：「以前的和尚吃的東西很少，所以都很瘦；有時候住的地方不能洗澡，所以身上都髒髒的。從前有一天晚上，一個和尚來到一戶人家門前化緣，屋主提著燈火打開門看到一個又瘦又黑的人影，以為自己見到了鬼，嚇了一大跳就死掉了，所以後來就規定和尚化緣要在日落之前。」

    雖然不算笑話，但還是引起了一些笑聲。「那個被嚇死的人也太倒楣了，但是現在有燈就不會嚇到了。」同學說。

    社團課總共兩節課，第一節課下課後，許多同學都跑到魔術社的教室外面，擠在一起看新來的老師。

    趙獻如本來也想去看，但實在太多人了，她只怕自己會被卡在走廊動禪不得。

    她坐在座位上用毛筆在紙張空白處畫著圖案，耳邊不時傳來學生交頭接耳的聲音：「他的眼睛好好看。」、「我喜歡他的聲音。」、「他有IG嗎？我想追蹤他。」、「現在換社團來得及嗎？」

    魔術社的新老師受到無數同學的喜愛，只有書法社的老師感到煩惱，他甚至提出換一間教室才不會打擾到學生的專注力，不過可喜可悲的是這位老師其實只是來代班的，等下個月原本的老師從外國回來，他就要離開了。

    時間一晃，兩個禮拜很快就要過去，魔術社的代班老師下禮拜就不在了，社員出於對他的喜愛，特地準備了一些禮物來送他。除了原本的社員以外，其他社團的人也來了，一瞬間擠滿了教室。氣氛像送別會一樣熱鬧，但明明彼此只見過三次，同學卻像是相處了很久般捨不得老師離開。

    書法社的老師知道自己的社員心浮氣躁，於是無奈地宣布提早下課，讓他們去跟魔術社的老師道別。趙獻如跟著同學來到隔壁間教室，講台上的男子比她想的還年輕，容貌上像是大學生的年紀，穿著短袖襯衫，臉上戴著一副眼鏡，挑染的頭髮梳到一側。

    他感謝學生為他準備的禮物，並一一回答學生的問題，例如：未來會在那裡表演？會回來代課嗎？會不會回來看社團成果展？

    他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和同學聊天，直到下課鐘響起八分鐘後，他才提起一袋子的禮物要離開。

    趙獻如本來在人群中，後來被同學推到了門口，困在人群和走廊圍牆之間。

    因為提著袋子，他走得略顯侷促，但他從趙獻如面前經過時臉上的笑容卻仍然綻放。

    晚上洗完澡以後，趙獻如將換下的制服用衣架掛起來，就在她伸手撫平制服的皺摺處時，她發現口袋裡有一張紙卡，紙卡上面有一串連結和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