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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位:“但客气归客气,带他去取山胆太儿戏了,咱们自家的事,凭什么带他看戏?他爱做梦随他做,我们没那义务帮他解梦。”

孟千姿点头:“让柳冠国好好招待他,安排人带他去张家界玩一圈吧,逛凤凰也行,要么索性去爬山——总之往远了带,别碍着我们做事。”

不说最后一句还好,“做事”两个字,又把孟劲松打成了愁眉不展的闷葫芦,脑子里绕的全是金铃:这可怎么办啊,全无线索,线索全无,虽说从丢金铃到现在,其实还没满二十四小时,但在他心里,三秋都过了,现在满身心沐浴的,都是凛冬的严寒。

孟千姿见不得他这副丧气样儿:“怕什么,辰字头刚送了辰砂晶来,虎户给了虎爪,大不了我剖山的时候把这两样都背上,辰砂辟邪,虎爪镇兽,四舍五入,也就约等于金铃了。”

孟劲松差点气笑了,哪个数学老师教你的约等于?

正哭笑不得,辛辞从前头转角处跳了出来,满面红光,喜气洋洋:“你们总算结束了,我都过来张望好几回了。”

说着抬起手,哗啦啦抖着手里的一张复印纸,直送到孟千姿面前,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千姿,该给我加工资啦。”

【第一卷完】

第14章【01】

今儿倒没下雨,但前一晚那场雨余威尚在,走的又是偏僻小道,满脚泥泞不说,高处的树冠还时不时往下洒滴子,一个多小时走下来,跟淋了场雨也没什么差别。

带路的老嘎停下脚步,伸手把面前一丛茂密的树枝拨开了些。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下山凹里的叭夯寨——正是暮色四合时分,山里的水汽蒸蒸腾腾,打眼看过去,那一团一团的白色水汽有飘在树顶上的、有紧挨屋后的,安静中透着古怪,还有种静寂的诡异美感。

老嘎指了个向:“喏,就那,二、三楼亮着灯呢,人应该都在。”

都在就好,孟千姿懒得过去看——反正多得是眼睛帮她看——她在一块湿潮的石头上坐下来,拽了两片树叶耐心地擦靴子上的泥渍,辛辞赶紧翻出纸巾上来帮忙。

孟劲松拧着眉头看吊脚楼的灯光,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屋里的情形,即便用上了望远镜,也架不住人家关窗拉帘:亮灯不代表人在,万一人出去了呢,大张旗鼓地扑过去,很可能打草惊蛇。

柳冠国也是这想法:“要么,让刘盛先过去探个道?”

这趟办事,他把嘴皮子利索的沈邦和沈万古留下以绊住神棍,点了刘盛和邱栋随行,这两人里,邱栋稳重,刘盛机变,更擅长做投石问路的打探活。

孟劲松回头看孟千姿等她示下,孟千姿的目光却落到一旁束手站着的老嘎身上:“万一动起手来……你家的亲戚,我们这手能动到几成啊?”



那张符样,即便正戳到眼跟前,孟千姿也没认出来,但辛辞既然言之凿凿的,那多半不会错,她马上让柳冠国把老嘎找来。

老嘎倒没隐瞒,如实倒了前因后果。

说是一个多月前,有两男一女进了叭夯寨,径直找到他,自称是他四阿公那头的亲戚。

老嘎的确是有四阿公的,这位阿公离开叭夯寨时,老嘎的爹都还没讨上婆娘——这叭夯寨,解放前也是个好几百口人的大寨,不过山里生活苦,又加上天灾、兵乱,寨里的人一茬茬出去讨生活,有进省城的、有南下的,还有出洋的,日子好的就落在外头了,日子不好兴许荒在外头了,总之基本没回来的、也基本没信捎回来,他哪能知道那位四阿公娶了谁、生了谁,又发展出多少门子的外姓亲戚呢。

自己一个孤寡老头子,人家千里迢迢过来行骗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三人都好模好样彬彬有礼,说起远年上代的事来头头是道——有好多事,老嘎自己都讲不上来。

所以,应该真的是关系很遥远的那种远房亲戚吧。

据他们说,老人家虽然葬在外头,但至死都惦记着故乡,他们这趟过来,就是想住一阵子,代老人家走一遍这儿的山山水水,拍点照、收集点过去的老物件,带回去以全逝者心愿。

好吧,听起来也很像那么回事,毕竟游子嘛,叶落都没能归根,有这心愿可以理解,再加上三人主动给饭钱房钱,老嘎更觉得整件事合情合理——自己要还是疑神疑鬼,那可真是小鸡心眼小鸡肚肠了。

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那个男的叫韦彪,三十挂零,高大粗壮,人还行,就是面相凶了点,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像在和人置气,另一个叫江炼的跟他正相反,脸上总带着笑,和和气气的,人也谦和有礼,最小的是那个女的,叫况美盈,才二十三四,纤弱文静,人也文艺得很,没事就喜欢摆弄照相机拍照,或者支起画板画山画水,就是身体不大好,三天两头的不舒服,白天也会睡觉静养,而每当她睡下的时候,韦彪就会下楼提醒老嘎“小声点”,害得老嘎剁腊rou的时候,小心翼翼拿刀口来回拉着磨,跟拉小锯似的。

同住了一段时间,老嘎是发现两件蹊跷事儿。

一是这三个人里,他分不出谁是头儿。

按说应该是韦彪,年纪最大,也最有架势,但他对况美盈百依百顺,言谈行事都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这种小心,以老嘎的感觉,并非完全是男人讨好女人的那种小心。

那就是况美盈了?好像也不是,她在江炼面前,似乎又言听计从,偶尔犯些执拗,也只有江炼三两句话就能开解。

可韦彪不买江炼的账,经常冷嘲热讽地挤兑他,江炼从来都是笑笑受了,并不见怼回去。

这三人真像一个降一个的闭合循环。

二是,这个江炼,逢大雨夜必外出。

这阵子也是到季节了,山里多雨,而且多下在晚上,尤其是上半夜,隔个三五天就来一次瓢泼,说句不好听的,拿棍子撵狗,狗都不愿出窝,更别提人了,这江炼是为了什么总在风急雨大的时候往外跑呢?要说山里埋了钱,那也趁晴天干爽去挖啊。

而且有两次,老嘎听到动静,偷偷从窗缝里往外张望,看到江炼背了大的黑驮包,那长宽,装个人都没问题。

好在老嘎这人天生没好奇心:随便了,只要这不知道真假的外门子亲戚按时给房钱饭钱,不惹事、不连累自己,管他什么路数呢,他们顶多再住一两月也就走了,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的,还不是各过各的?总不能因为路桥偶相交,就去探桥有多长路有多远吧,累不累啊。

只是没想到,这指望说破就破,山鬼为了那张符样找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了,那三人摊上大事了。

这位山鬼家的孟小姐是假客气,手能动到几成,哪轮得到他给意见啊。

老嘎一张脸木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