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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磁性,问:“是她这样和你说的?”“简然,你不能逼她,”说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长长叹了口气,说得声音也带沧桑沙哑,“秋水如今的状况很不好,你如果再这样逼她,我怕她真的会崩溃。”“我没有逼她,”男人的声音让简然心软下,生涩的喉咙干涩浮动,说:“我只是想听她的声音,和她说我回来了。”“我会和她说的,”男人再次叹了口气,“我会和她说你回来了。”“嗯,”简然停下脚步,刘海下深邃的眼眸折现淡淡的忧郁,“如果她想见我……”“简然,现在秋水只是自己暂时还不能接受一些事情。等她想通了,自然就好了。”“我知道,”简然浅叹声出来,“和她说,我给她带了礼物,是她一直想要的带着花香味的颜料。”“我会和她说的,”男人点头答应,说:“你也别太担心她,秋水懂事,她会没事的。”“嗯,”简然不置可否地应一声,直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被挂断,他抓着手机的手才慢慢放下,因为心情停滞不前的脚步这才缓缓抬起,向前一步一步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拉起的窗帘后,一位中年男人拨通了手中的电话,“喂?秋水,是我,庄教授。”“……”电话明明拨通,可那头却是毫无声音的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秋水,简然回来了,”庄寿安说。电话那头依旧安静的可怕,就好像根本没人再听一样。“你想见他吗?他给你带了礼物,”庄寿安听不见秋水的回应,叹了口气,“他很担心你,秋水。”“…………”虽然电话那头依旧毫无回应,然而庄寿安敏锐的耳朵还是扑捉到了星星点点,似乎抽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听着伤心到了极致。☆、第四章画廊的看客第二天早早,兰亭的门刚开,白夕便走了进去。刚进门,她便看见正走在楼梯,正要上楼的陈昊杰。看他的样子,似乎刚来不过两分钟。“你来的还真早,”陈昊杰眼神薄带浅惊地看一眼白夕,又低头看了看手表。陈昊杰的话引白夕一顿,反问道:“难道不是九点上班?”陈昊杰不否认白夕的反问,继而嘴角暖笑一道,“是九点,不过一般人不是都会迟到两三分钟?”“我不喜欢迟到,”白夕并未被陈昊杰轻松的话语逗笑,她面无表情道。瞧着白夕看起来是个挺严肃的人,陈昊杰作正经地一问,“白小姐,我喊你白夕没事吧?”白夕摇头,“没事。”“那白夕你就在这看着就好了,其实兰亭的日子比较清闲,”陈昊杰说话时候脸上带着他招牌的暖意融融,“介绍介绍这些作品。若是有客人对什么有兴趣,想要购买,你就来二楼找我。”“我知道了,”白夕点头。“其实白夕,你不用这么严肃,”陈昊杰双手随性一插衣服口袋,轻松地说:“你就当这里是认识的朋友的画室就好了。茶水间什么的都在二楼,你随意就行。”说完,陈昊杰带鼓励地轻拍白夕的胳膊,走了上楼。上午时分,因阴雨连绵,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花伞络绎不绝,然而驻足停观的只有寥寥几个,更别提会特意走进来的。难得有两人为了躲雨地走进兰亭,看了几幅画后纷纷不能理解地窃窃私语。“这是什么东西?”“我哪能看得懂。”“你说这画真的有人买吗?”“好了别说了,”女孩略有尴尬地压低声音,拉扯同伴的衣袖,眼神似有紧张地一瞥一旁看着她们的白夕,“有人看着呢。我们还是走吧。找个咖啡店躲雨也好。”说完,她便拉着同伴如同做贼一样地匆匆离开。在大学的时候,白夕就听老师说过,很多艺术家的作品不能被世人所理解。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在买家中,真正钻研了解艺术的人为少数,大多数的人都是寻个看着好看,衬的起家具的画罢了。想着,白夕深吸一气,微觉喉咙有些干涩。“要喝水么?”下楼来的陈昊杰递过手中的玻璃杯。“谢谢,”白夕接过杯子,喝一口温水润了润喉咙。兰亭的大门在雨中被推开,一对老夫妻走了进来。“你先喝水,我去照看着就好,”陈昊杰说一句,迎了上去,“您好。”“你好,”老夫妻有礼貌地点头,“我们想看看,可以么?”“可以,请随便看。”老夫妻在兰亭内缓缓走,眼神带欣赏地看过每一幅画,口中总是不由自主地夸赞着,“这些画可真是好。”“可不是,”老先生也笑着说:“年轻人总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说着,老先生笑着转头,看向陈昊杰与白夕,“我和我太太年轻时都是画画的,现在老了,画不动了,也就只能看看过过瘾。”“原来这样,”陈昊杰说:“原来你们也是画家。”“什么画家不画家的,我们那年代哪有画家这个词,”老夫妻笑着摆手,说:“那时候画画可被人当作不务正业。大伙儿都忙着进工厂做工呢。”老夫妻很是随和,谈吐也带教养不俗,看着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艺术家。白夕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老夫妻的笑容而弯起。谈笑间,他们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来到走廊的尽头,来到秋水的画作前。老夫妻的眼神落在那幅画上,略显震惊地一顿。老太太的眉头随着画中的线条一起渐渐密集,皱起。老先生的耳边仿佛充斥着如同画中阴影一样的哭泣与嘶嚎。有人说视觉与听觉本就连为一体,有的音乐听着眼前便能展现图片;而有的画作看着耳旁就可听见声音。“这幅画?”老太太脚步不由上前一步。“这为镇馆之宝,”陈昊杰介绍着。“秋水?”老先生的眼神落在画的署名上,声音带着十分的赞赏,“一幅画就能将声音与图片联系在一起,并在二者之间塑造立体的空间。”“虽然这幅画的主题悲伤了一些,可也完全不影响画家与观客产生共鸣,”老太太点头赞同。三人交谈甚欢时,唯独白夕眉头紧皱不松,屏住呼吸。一种感觉如同藤蔓顺着枯墙蔓延上白夕的大脑。那种感觉不是想要去与他们畅谈艺术的憧憬,不是想问他们要不要买那幅画的征询,而是一种罪恶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