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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顾烈对狄其野轻声道:“上来。”狄其野挑眉:“那可是龙椅。”顾烈学他挑眉:“你对这张椅子,你对寡人,何曾有过半丝敬畏?这时候装什么乖?”又是委委屈屈,又是装乖,狄其野皱眉:“你别把我当”顾烈打断他:“我除了当你是你,什么都没当。上来。”狄其野站起身来,带着气似的,几步走到顾烈眼前:“怎么?”趁其不备,顾烈一拽一扣,就将狄其野锁进怀里。狄其野毫无准备地侧坐在了顾烈的大腿上,他倒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现,只是单手撑着顾烈的胸膛,尽量拉远两人上身距离,但他的腰被顾烈扣住,能扯开的距离实在有限。狄其野玩笑嘲讽:“堂堂一个大楚帝王,怎么还耍流_氓呢?”温暖的,躯体,唤起了久违到陌生的饥饿感。寻常食物对于顾烈来说,依旧是无所谓好不好吃的,自从被狄其野勾起饿意,这些天来,顾烈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他依然对食物没有维持生存之外的兴趣。这种饥饿感,无法被食物满足。但光是这样抱着狄其野,就好像缓和了一些。狄其野能吃吗?顾烈高挺的鼻梁在狄其野右臂衣料上轻轻扫过,隔着上好的丝绸衣料,似乎能够感受到怀中人如同性格一样绝不温吞的热度。像是大火烹制的佳肴,光是感受到厨火的热烈,就下意识令人觉得好吃。狄其野从没有经历过这般暧昧不明的时刻,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出声的时候,顾烈却开口了。顾烈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像是扑住了猎物的饿虎。“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顾烈叹息一般说道,“你如果不是为我能否坐稳王位着想,如果不是为你我能否和谐共处着想,怎么会跑来和我说这些?”顾烈伸手捉住狄其野依然撑在他胸膛的手,诚恳地承认:“我也无法保证,你和我的未来究竟会是如何。”这倒不是说谎,从狄其野被牧廉点醒,明白心动开始,他们就走上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前世,就是姜扬,顾烈也是训斥过甚至贬谪过的,但这不是说姜扬不再忠心了,而只是身处在那个位置,有些事不得不这么做,也就是狄其野担忧的面目全非。“你害怕你我之间面目全非,”狄其野刚想抗议害怕这个词,顾烈搂得更紧了一些,继续说下去,“我何尝不怕?”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狄其野这下安静下来,不太相信地看着他。顾烈好笑道:“怎么?你以为寡人是被登基冲昏了头,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昏君吗?”狄其野一本正经地说:“大仇得报,登基称帝,若是大喜过望,那才是人之常情。你这么冷静自制,反而不正常。陛下,你很奇怪,你知不知道?”说到这里,狄其野甚至笑起来:“你真的是个真人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明明记得我被炸碎了啊,怎么还会做梦。”他随口失言,顾烈沉下脸来,捉着他的手用力到甚至令狄其野觉得痛,咬牙切齿地问:“炸碎?”狄其野心道不好,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特别血_腥大块的,就是比灰尘还要微小,与其说炸碎,不如说分解,根本没有感觉。”最后一句就是纯粹在说谎了。见顾烈还沉着脸,狄其野甚至笑了起来,安慰道:“我存在于整个银河,也算是一种永生。”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不害怕,还拿翅膀扑腾饿虎的脑袋。顾烈暂时忍下这口气,继续说:“你有原则,难道寡人就没有?你之言论若是不合国情,那寡人不采纳就是,怎么寡人就一定会与你反目成仇?”“寡人虽不明晰你所说的时代思想,但至少寡人明白一点,那就是任何学术学理,都不是无根之水、无源之木。”“哪怕是邪_教异说,也是抓住了愚民之欲,才能够大行其道。若是你的无心言论足以影响后世,那只说明那时世情恰好需要这种言论,适逢其会罢了。既如此,又与你何干?”狄其野听愣了。随后,顾烈又软和了语气,无奈地说:“这些都不足为虑。但你可知,寡人最怕的是什么?”狄其野怕了顾烈这种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像自己让顾烈受了很多苦似的,几乎让他想要逃开,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狄其野强撑出一种生气似的语气说。“我最怕你不说话。就算你觉得不合时宜,也可以私下对我说,就算你我起了争执,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无论你我处在怎样的境地,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就愿意听。就算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会问。”“你要记得对我说话,好不好?”顾烈说到最后,那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狄其野又是皱眉,又是想笑,他不明白为何顾烈说话像是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但顾烈话语中的诚意,是狄其野再别扭都无法不承认的,而且这种真诚还似乎带了一丝后怕,就好像狄其野真的做出过吓到顾烈的大事。“你,”狄其野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人,忍不住有些得意,勾唇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不然,怎么什么都没发生,就担忧到这个地步了?问出这话的人,好像之前自己不曾担忧过。被饿虎扑住的白鹤不仅拿翅膀扑棱饿虎的脑袋,它还得意地清啼。顾烈的伸舌舔过上齿,随后也笑起来:“喜欢?”狄其野有些不高兴:“怎么?你还想否认?”顾烈埋首于狄其野的衣袍间,呼吸间萦绕着皂角若有似无的清香,这个人过分好洁,半途退出饮宴,肯定回殿里沐浴洗去酒气了。好饿。“哪里是喜欢,”顾烈将狄其野微微放开,后退一些,对上狄其野的眼睛,“分明是生死相许,刻骨相思。”这话顾烈说得郑重其事。狄其野望着顾烈眼中近乎执拗的深情,想起那日梦中白骨,心跳错落一霎,竟不知该如何答言。更甚,他竟然心脏一紧,眼眶发热。狄其野眨了眨眼,强行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泪意忍去,开玩笑般伸手戳了戳顾烈的脸:“陛下,你真的真的是真的吗?”顾烈捉住他的手,慢慢地问:“你想知道?”“嗯?”狄其野不解其意。顾烈向后一靠,带着狄其野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放开他的手,转而抚上他的后颈,带着狄其野向自己的方向低下头。顾烈眼前是狄其野漂亮的后颈。肌肤温热细腻,鼻尖贴上去,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