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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5

    几页扶霖方才扔给我的书卷。

刚瞧见神巫族云云几行字,便听得铃央道:“扶霖哥哥不知道,帝江却不是我救活的。”

我惊得险些将那页纸撕坏,又抬头看铃央。

她挽着飘然如云的袖子,乌发上的步摇映着烛火颤颤悠悠,面上笑得可入画一般,甜甜蜜蜜道:“真的不是我救活的,我哪有那等本事呢。只是那帝江形魂未散,才可救回来。哥哥一定猜不到,是长辞哥哥救的呢,是不是很是奇妙?”

“是么,”扶霖也笑,神色好奇地道。

本仙君在一旁瞧着这两个笑,脊梁骨有些发凉,又忍不住拉了拉衣领。

“可惜呀,父帝以为是我救活的,我也未告诉他。长辞哥哥知道了怕是会气恼,但我猜……”铃央一手点着下巴,咬了咬嘴唇,又压低些声音道,“他是不敢叫父帝知晓是他救活的。若是提醒了父帝他与那烛龙有一样的血,帝后族里的预言在那处搁着,长辞哥哥真不知会落得什么凄惨的下场呢。”

…如今的姑娘家都这般瘆得慌么。

我心里紧了紧,只垂眼看着书本,一言不发。

“所以呀,我就没告诉父帝,不若长辞哥哥真是要遭殃了,”铃央眨了眨眼睛,一双眼笑得弯弯如月牙。

扶霖自始至终面上都带着那瞧不透彻的浅笑,此时听罢,也只说了声:“原来还有这等事,我倒长见识了。”

铃央点了点头,又歪一歪脑袋道:“扶霖哥哥若是见着长辞哥哥,替我告声罪,我非是有意顶他的功劳。”

“你是好心么,他怕是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怪罪,”扶霖说着,手上却将我手中的书卷拿了过去。

“那便好,”铃央欣喜道,又一拍手,“只顾着说话,倒是忘了我来此处想瞧一瞧哪本书。”

她眼看着是有意上阶梯的意思,我只伸手将扶霖手中的书卷夺过来,做瞧不见。扶霖伸了伸胳膊,又站了起来,对铃央道:“上头的书不知为谁弄乱了序,方才我也未翻见,回头我看一看是什么情形,你若是不急的话,可改日再来看看。”

“也好罢,”铃央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又道,“那铃央便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去了,走出门了还颇有礼数地又合上了门。

“你这个meimei,真个担得起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我迟了一会儿,低声与扶霖道,“多年不见,修为精进许多。”

“你往后少气我就是,”他冷笑了声,又坐了下来。

……本仙君着实没搞懂,我说的与他说的有何关系。

当有大半日了,宴宁却还未出来,我有心想去瞧一瞧,便站起来拍拍身后的衣服:“我去看一看,宴宁究竟完事了没。不若待会儿再来一个,旁的随便谁还好些。如若帝君来了,才真是该遭殃。”

“去罢,”他漫应了声。

我刚转头踏上一个阶梯,便听得门口又吱呀一声响,本仙君下意识地回头,倒吸了口凉气。

冥帝推开门,眉头压了压,朝着我与扶霖看了过来。

乌鸦嘴也……

☆、却上心头(五)

怕什么来什么,眼下只望着宴宁不要好巧不巧地此时出来。

我攥着那卷书,转过去站正了,又低头拱手:“帝君。”

照理说,我应当下了那阶梯,立在平地上行个礼才是。但……扶霖他站在前头,只见个礼便未有再动的意思。我也不好直愣愣地挤下去。

冥帝眉头压得又低了些,不知是不是觉着我两个太过于嚣张。

他缓缓迈了几步,我手中攥着的书又紧了几分,有心想叫扶霖让一让路。诚然叫冥帝发现他擅自徇私会有麻烦,但此时他不识好歹地挡着路更是会有麻烦。

“有事要说?”冥帝离那阶梯几步时,停了下来,看着扶霖道。

这意思很是明显了,有事便说,无事便莫要在此杵着挡路。

扶霖仍稳当地杵着,又稳当地对冥帝道:“上头的书不知为谁尽数弄乱了,父帝想找什么书,若是不急,可等儿臣改日收拾好了再为父帝寻来。”

“确然如此,帝君可稍候些时候再来,”我也和了声道。

“不妨事,”冥帝朝阶梯上头望了望,又是要将往阶梯走的意思。

扶霖若是再不让开,便是自己往上头撞了。

眼瞧着避不过了,我提着衣摆攥着那卷书下了几步阶梯,瞧着扶霖也下了一步。

还未等我再迈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乒乒乓乓的声响,一眨眼的功夫便见得一堆书卷砸了下来。我眼疾身快地往一旁让了让,还未站稳,便瞧得一本厚厚的书册长了眼睛似地朝着扶霖冲了过去,砸上他后背又“啪”地一声落了地。

这些书难道自个儿修成什么灵物了么,还能自个儿离得那书架落下来。

……我吃了一惊,赶忙转头往上头看。

这一看又叫我实打实地震惊了一把。

那些书确然未修成灵物,顺着散散落落的书本看上去,站着冥界的二殿下。他站在阶梯尽头的平地上,看着地上狼狈一地的书卷,好似未看到底下站的他那避之不及的爹,垂眼看了地上的书卷,又望过来,低头见了声礼:“父帝。”

本仙君松了一口气,眼下一地狼藉,冥帝当是不会再执着地要上去看一看了。却又提上一口气,长辞将自己送上去,难保冥帝不会又做些什么难测的事。

冥帝未说话,扶霖立在原处,转身朝着长辞看了过去,他眯着眼睛,眉却皱了皱,接着本仙君清清楚楚地瞧见他手指动了动。

原本堆在阶梯半道上的书卷像是受了什么吸引一般,前赴后继地又哗啦啦砸了下去。“啪啪”落地的声音在这空荡的藏书阁里分外清晰,甚至还能听出回音。

冥帝的脸色难看得不忍直视。

到最后一本书滚落下去,恰好停在了冥帝跟前,差几尺要砸到他脚上。

本仙君心在滴血。

本以为本仙君胆子算得上大了,如今一看,比起这兄弟俩,当真是天堑之别,云泥之差。平日里瞧着一个个极怕冥帝的,到了跟前竟这般为所欲为。真不知是年少轻狂,还是不知利害。

藏书阁里静悄悄的,我听得自个儿的气息十分清晰。

冥帝面沉如水,眼里含怒,一身威压秋风扫落叶般地压了过来,仍一字未语。

扶霖绕开散的书卷,下了阶梯。我跟在后头视死如归,眼下想也知晓,冥帝定是觉着我与他们两个一丘之貉。待得长辞也下来,说了声:“父帝恕罪。”

我沉痛地拨了拨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卷,也跟着跪下去。

一时利落地都跪了,冥帝许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只瞧着我几个,一句话也未说。

壁上的灯笼火晃一晃,我放缓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