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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树上结满了黄花,芬芳馥郁,而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看起来朴素平常,但拉车的马匹神骏异常,车顶上覆着薄薄一层桂花。

赵若明道:“说曹cao曹cao到,慕之,与我去拜见楼主。”

第61章

院子里的桂花树高大挺拔,几乎与房屋齐高,陈希风与赵若明穿过回廊走向花厅,一阵风吹过,就有黄花扑漱漱落了他们满头。

花厅里有三个人,两人侍立一人坐着,陈希风一眼望见坐着的阎钟羽,心中先是一奇:真有人的眼睛能像墨一样黑?随即又一愣,因为坐着的这个人不仅看起来太年轻,而且还坐在轮椅上,夜航楼之主竟身有残疾!阎钟羽忽然抬眼和陈希风四目相交,他漆黑的眼中含冰凝雪,让陈希风心头一凉。

赵若明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慕之,来见过楼主。”

霎时间冰消雪隐,阎钟羽微微一笑,问:“陈希风?”陈希风犹豫了一下,像模像样行了个抱拳礼,道:“是,陈希风见过楼主。”

阎钟羽面上笑意更深,又道:“怀刃堂主人?”

虽然知道行舟书斋与成文书馆都是夜航楼的产业,面前这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能叫破他这重身份正常的很。但被人当面这么称呼,陈希风还是有些羞赧,不太自在地应道:“也是。”

阎钟羽看着陈希风,漆黑的眼里有一种奇异的神采,他慢慢道:“我与君子素未谋面,但神交已久,今日有缘得见,有一个问题想请您赐教。”

陈希风听阎钟羽说地郑重,不由得也正色道:“楼主言重,在下知无不言。”

阎钟羽问:“里,白马客与商问秋在点星湖喝完酒,白马客说了什么?”

许多作者虽然写了书,但未必记得自己书中的细枝末节,陈希风以为大老板要考校自己,不假思索答出:“你要是瞧得起我,就与我交个朋友。”这一句答完,他立时会意,抬眼去看阎钟羽。

阎钟羽笑吟吟地说:“瞧得起瞧得起,我很瞧得起你。”

陈希风哑然失笑,应道:“那承蒙您瞧得起。”他暗想:这是个可怕的人,也很有趣,有趣的部分比可怕的部分多一些。

赵若明识相告退,阎钟羽请陈希风坐下,陈希风将今日记好的那部分对战呈给阎钟羽看,阎钟羽翻阅完毕,赞道:“虽然不全,但足见慕之功底。”他毫不掩饰对陈希风的好感。

被人欣赏总是愉快的,陈希风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投桃报李地对阎钟羽有了好感,问:“那在下能胜任观察使一职吗?”

阎钟羽颔首道:“自然,你当不得。”言罢,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揭开盒盖放在案上,盒中是一枚温润剔透的白玉令,中间镂雕了一个篆体“察”,周围缠着繁复花纹。阎钟羽将木盒推到陈希风手边,道:“这是观察使令,请慕之收好,凭此可在夜航楼任一产业差使仆役支取金银。”

陈希风之前听赵若明提过此事,知道这枚玉令是所有观察使人手一个,谢过阎钟羽,将木盒收好。他看着阎钟羽,心里憋了一个问题,这位楼主大人看起来很年轻,而且与陆兼那种练功所致的驻颜不同,阎钟羽的声音、举止、神态,都完全像一个真正的年轻人,但据他从赵若明那里听到的说法,夜航楼十二年前就已成立,九年前编撰了三色谱。

阎钟羽是何许人也,看陈希风一直不说话,便道:“慕之有话要说吗?”

陈希风再三思忖,决定说地迂回一些:“我想楼主的武功一定十分厉害。”

岂料他这句话一出,花厅内的气氛陡然一变,阎钟羽身后那两名木桩子一样的护卫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希风。

陈希风被那两人古怪的目光看地头皮发麻,正欲说话,阎钟羽已温声道:“要让慕之失望了,我并没有学过武功。”

陈希风大感诧异,对阎钟羽生出一点亲切,笑道:“这有什么好失望,我自己不会武功啊,只是既然楼主没学过功夫,那也不会习武之人的驻颜妙术了?请再恕我冒昧,请教楼主年齿?”

阎钟羽明白了陈希风在好奇什么,答道:“我长慕之五岁。”

陈希风今年二十有四,那阎钟羽就是二十九岁,那这个人十七岁时就建立了夜航楼,二十岁编撰了三色谱!陈希风想了想自己十七岁和二十岁,他十七岁时在负箧游学,二十岁第一次会试落榜。陈希风一时失语,常言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近两年他越发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平庸无能的一个人。

越想越颓,还是说回正事,陈希风道:“我听赵先生说过,任观察使之后,是由楼主分派到各地记录战局,不知楼主是否已有打算,将我派往何处?”

阎钟羽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问:“慕之心中是否已有了去处呢?”

陈希风厚着脸皮说:“我想瞧一瞧,十月初嘉定州梁小茵与陶仲商的比试。”

阎钟羽的笑容一淡,问:“慕之的围棋下得如何?”

话题说变就变,陈希风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个问题到问到了他的长项。他围棋师承国手朱熊,不敢说天下无敌也是罕有敌手,会试落榜后祖父还训过他:“一身邪慧,经史子集不耐烦翻,稗官野史过目不忘,你下棋下得再好,下得出功名吗?”此时当着阎钟羽,陈希风还是含蓄地说:“尚可。”

阎钟羽道:“我棋艺也是尚可,这样我们手谈一局,慕之胜了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陈希风许久没下棋了,立刻来了兴致,道:“请赐教。”

阎钟羽吩咐人摆上棋盘,两人棋力都是“尚可”,便猜先让阎钟羽执黑先行。

暮色四合,这一下下了一个多时辰,陈希风与阎钟羽都专注于棋局,如此清爽的秋夜,两人额上竟有细密汗珠。

阎钟羽凝神落子长了一手,黑棋杀出重围立地成活,陈希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与阎钟羽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句话:这也叫尚可???????

陈希风的棋风巧,阎钟羽的棋风狠,两人对局正是棋逢对手,一子都马虎不得,下到现在才不过行棋至半,陈希风稍落下风,但胜负仍旧难料。

陈希风手中捏着一枚白子反复把玩,眉头紧蹙,思索下一子落在何处。门外忽然走进一名穿着春蓝色裙衫的少女,她走到阎钟羽身边,俯身在阎钟羽耳边说了几句话,阎钟羽点了下头,向陈希风道:“今日不巧,出了点事,这局棋恐怕下不完了。”

陈希风战地正酣,脱口道:“这还没有分出胜负啊!”说完他顿觉不好,立刻改口:“在下的意思是,大事为重,恭送楼主。”

阎钟羽看了眼棋局,神色有些可惜,道:“是还没有分出胜负,这局暂且搁下,胜负改日再分,至于嘉定州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