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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咬住下唇，兀自僵硬了半刻，好在今天的孔遐被那喜事占据了心神，才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啊，那真好啊。”南竺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如今孔大哥不禁中了状元，日后又会与丞相的千金成婚，有了丞相府作为靠山，孔大哥的仕途一定会一帆风顺。”

“听闻宋小姐不仅擅书擅画，更是貌美无双，与孔大哥很、很是般配。”

南竺说得艰难，孔遐的面上却露出几分被调侃的羞涩。

“我一介平民，能得到皇上和丞相大人的青睐是我的福分，今后定不会辜负厚望，”想到了自己的抱负，想到了爹娘曾经对自己的期望，孔遐的语气愈发坚定，“全心全意，为国为民。”

南竺的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手心之中，声音轻快：“我相信孔大哥一定会是一个好官，先预祝孔大哥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

八月初八，秋高气爽，正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在丞相府的众仆人服侍下，孔遐换好了婚服。

找借口让所有人退下，孔遐轻声呼唤：“南竺，你可以出来了。”

桃花妖现身，他今天换下了常穿的绯衣，穿着颜色更为显眼的大红。

眼波如水，朱唇微翘，鲜艳的红衣更衬得少年肤白似雪，发乌如墨，赤足踏在深色的地板之上，缓缓向孔遐靠近，脚踝上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叮咛。

平日相处时南竺的气息收敛，表现的和常人无异，如此惊艳的场景让孔遐一下子想起来了南竺他不只是乖巧的弟弟，他还是一个勾人的桃花妖。

“孔大哥，你快看。”南竺像是撒娇一样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孔遐的胳膊。

孔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之前穿衣所用的铜镜。

铜镜映出的人形模糊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两个同是身着红衣的人靠在一起，姿势亲昵，甚是和谐。

“这样看着，就好像我和孔大哥一样穿着喜服呢。”南竺将头轻轻靠在孔遐的肩上，“孔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孔遐没想到自己一直视如亲弟的南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地就要向旁边躲开，却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南竺！你做了什么？我不能动了。”孔遐现在只能被迫一直看着那铜镜中的两个身影。

“孔大哥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南竺的声音很温柔，“我只是施了一个小法术，让你暂时停在这里而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说啊，配不配，配不配？”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当你是我弟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孔遐又急又气，到底什么时候南竺竟然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思。

南竺丝毫没有被孔遐的态度所影响，松开了孔遐的手臂走到他的正前方，抬头看向他，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嘘——我可没有下隔音咒，孔大哥你这么大声，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误闯了进来怎么办？”

“还是说，孔大哥的心里也觉得我们这样般配极了，只是害羞地说不出口，所以想让他们都进来瞧上一瞧？”

这样的南竺陌生极了，孔遐现在只要张嘴就会碰到南竺的食指，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孔大哥莫生气，”南竺拿开了手指，改为环抱住孔遐，“他们真的进来了也不怕，如果他们祝福我们便是最好，若是有谁敢说你半句闲话，我便让他此生再没有说话的机会，死人是无法到外面乱说话的。”

孔遐清楚现在的南竺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了，为了避免他真的大开杀戒，孔遐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激动。

“南竺，先不说你我同为男子，单是说身份，你是妖，人和妖怎么能在一起呢？”

孔遐的语气虽然平静了许多，但是正靠在他胸膛上的南竺将他剧烈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姑爷，准备好了吗？吉时就要到了。”

孔遐正想回话，但发现自己连话也说不出了。

“就好了，我马上出来。”孔遐的声音从南竺口中发出。

南竺看着孔遐惊异的眼神，轻笑了一下，双手扶上孔遐的肩头，踮起脚尖，自己和孔遐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对啊，我知道我是妖，所以孔大哥要等我啊，我保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你等我洗净妖血修炼成人，那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最后的几个字说得很轻，被含在了南竺和孔遐紧贴的双唇之间。

南竺靠近的时候就看到了孔遐眼中的难以置信和警告，但是依旧强硬地吻了上去。说是吻也不合适，只是最浅显的接触，没有更加深入的动作。

南竺大胆的举动引起了孔遐心中的惊涛骇浪，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那浓密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着，好似它的主人在羞涩着。

片刻之后南竺拉开了距离，因为和所爱之人亲近，那双桃花眼中晕着一层水雾，脸上也有淡淡的红霞。

“孔大哥，快去啊，新娘子还等着呢。”

孔遐倒退了一步，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

“哎哟我的好姑爷哎，怎么还傻站着呢，吉时要到啦！”门外等不及的管家直接推门进来了，看到已经收拾好的人就干站在房中央，快步走过来将人拉了出去。全程没有看旁边站着的南竺一眼。

临出门之前，孔遐回了一下头，少年安安静静地站着，微笑着，嘴巴没有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中：“孔大哥，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否则……”

入夜，新郎官带着薄薄的酒气进了新房。

掀起盖头，喝了交杯酒，烛光让新娘的脸庞更显柔和温婉，杏眼柳眉，再有礼含羞地喊一声：“相公……”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但是目光触及新娘那鲜艳的喜服，一张更加精致艳丽的脸出现在了孔遐的脑海中，话就这样说出了口：“孔遐现在并无作为，担不上宋小姐的这一句‘相公’。我想要等他日功成名就之时，再与宋小姐成为真正的夫妻。还望宋小姐成全。”

宋诗筠本就对这一俊朗的状元郎印象极好，听到他这样重视自己，心中也是欢喜：“如此也好，不过这一声‘相公’还是要叫的，不然爹爹那里怕是过不去。”

孔遐点点头：“天色已晚，宋小姐……”在宋诗筠的目光中，孔遐硬也察觉自己的称呼不妥，但那句“娘子”却是叫不出口，“诗韵，早点歇息吧。”

宋诗筠躺下后看到孔遐没有过来的意思，反而抱着一床被子向外走：“你这是去哪儿？”

“宋、诗韵你睡床，我去外间，我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那里还有一张躺椅。”

就算是已经拜过天地，宋诗筠也不好意思直接邀请他和自己睡在一起，应了一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