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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一个人却是人的本能,卫燎靠过来他就搂上去,熟稔的仿佛数年光阴消弭无形,又好像他是无底线的。

卫燎只混沌映衬出他的迷茫,红烛影中他怅然望着青年面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实在不该这样。

他后悔坠落到卫燎的炽热与guntang之中,然而坠落的那一瞬间满心都是本该如此,契合的越是深而紧,他就越觉得不可控制的不仅是卫燎的反应。

那之后他几乎是怕闻到卫燎身上苦涩的香气,怕被过去摄取心魂。卫燎似乎知道他的忌惮,并未过于急切的寻求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他们毕竟都很清楚,没有什么能叫人回到从前,用一模一样的心情度过漫长的未来。

况且,物是人非,这傅希如还是能感触到的。

他翻开的卷宗第一页,就是弋阳王有关的事宜。流放,贬谪,株连,每行之间都浸着浓厚的血,这事到如今还不算完,牵涉进去的人数以万计,其中一部分侥幸无罪赦免,更多的要遭受牵连。

卫燎此举意在收复权力,可先就制造了无数惨案。

这件事是朝中缺人的最大原因,因此与傅希如眼下要做的人才铨选挂上了钩,他就从这里开始看,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卫燎究竟是用何种手段把自己高高放在天穹之上,不让任何人接近的,也终于初现端倪。

他要的是生杀大权执掌于手,抵过无尽孤寒。

傅希如匆匆翻过几页,另一张纸上记录着此次必须补官的空缺之职,又拿来一张纸写上须得着重考核的官员。

卫燎所杀的人太多,一时之间都用候补官或副职暂代,然而这也并非长久之计,有些不大紧要的地方,或者一时之间无人替补的也就不得不从缺,这事总该整理起来。

这些事必然要过裴秘的手,傅希如也不知道自己所思所想能实施几成,倒是用这法子把朝中人事和大事梳理了一遍。

午间宫中供应饭食,到了下午,如无事务处理各处除了宿直官之外的人也就可以出宫回家了。

傅希如写满了那两页纸,没留意时光流逝,是有人轻轻叩门惊醒了他,这才意识到已近正午了。

进来的却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左右司郎中,或者尚书省属官,是个卫燎身边的黄门侍郎:“陛下有旨……”

傅希如脸上略微变色,是吃惊的表情,然而也尽快起身接旨。

是一道赐御膳,笔墨,宣纸的圣旨,以示恩宠。傅希如这才想起他今日是第一回到尚书省来,按着卫燎的性子,不会忘了这件事,更不会不趁机表明态度。

他接了旨,那面生的黄门侍郎笑眯眯的道:“傅大人辛苦,陛下挂念,送来这些东西,也是体恤的意思,”顿了顿,状若平常的往下说:“大人有几天不入大明宫,陛下的意思是请您今日公事毕后,往太液池蓬莱山觐见。”

傅希如不动声色的挑眉:“天气寒凉,怎么移驾湖上了?”

大明宫中诸多建筑本就围绕太液池布局,中心的蓬莱山更是用了传说中仙山的名字,原是很好的景观,只是这个天气在湖上起居,未免太冷。

他是久奉宫闱的人,自然知道宫里的诸多规矩,饮食都要顺应天时,何况居所?

傅希如敢问,这黄门侍郎却不敢去探查卫燎的心思,当下也只是笑:“咱们哪里知道,兴许是兴之所至,大人忙着,咱们就不打扰了。”

他们这种皇帝近身传旨侍奉的人都一样,笑得亲切又敦厚,从不仗势凌人,更不会失了礼数,就傅希如见过的来看,是不在言语上得罪人的。尤其受皇帝信重,或者暂时有兴趣的,他们更是亲热又自然,毫无趋奉之意,却叫人如沐春风,好似宫中垂恩,就由他们的脸上带出来了。

他辞了这黄门,转身随手翻开放下的卷草纹红漆木盘上放着的笔墨,果然在其中找到一张纸笺,上头落着的是卫燎熟悉的字迹。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卿可俟夜来矣。”

傅希如面无表情捏着这张暧昧的红笺,心里不知怎么,竟蒸腾出一股愠怒。

本朝为尊者讳,并没有到幼名也回避的地步,只是因着卫燎的关系,这首诗还是鲜少被人提及,总是因该有的敬畏而回避。

上一回傅希如想起这句话还是叫卫燎未央的时候,原本也该寄托些旖旎绮思的这两个字,却在这张纸上变了个味道。

这诗有两个解法,一个是后妃侍寝之德,更有甚者,干脆看做男女幽会,一个是赞颂国君勤政。卫燎眼下,干脆就当做情挑之用,给他传书寄情了。

他倒向来是这么轻佻的人。

傅希如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想了想,干脆把那纸张随手一揉,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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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被办公室性sao扰的傅希如土拨鼠状:啊!!!!

生气了。

第十九章侍疾

红笺是扔了,傅希如犹嫌不够解气,但也拿身处内宫的卫燎没办法,到了红日西坠,到底还是奉命往大明宫去了。

他倒是很少这样不高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不高兴些什么,冷着脸与同僚道别,又冷着脸进了宫禁。

卫燎显然还记着他那天敷衍塞责不愿意留宿内宫的事,今日这意思就是叫他不必想着回家了,于是还要派小吏往鸿胪寺带信,告诉傅希行内宫传召,不必等了。

到了太液池,自然有人来接他。

池水已经化冻,寒气却还没消散,站在湖边就觉得寒风瑟瑟,只看得见水波澹荡,万物尚未复苏,遥望中间的蓬莱山,青松翠柏尚可一观,只是也说不上有什么好看的。

听闻小潘妃在宫中以彩绢装点枯枝,假充鲜花,倒是弄得很热闹。而卫燎冬日不会驾幸太液池,这里倒是免了。

傅希如不说话,捱过舟上这沉默的一段时间,就靠了岸。又是紫琼亲自来迎他,先是在他脸上看了一看,意外于他的神情,又不得不多解释两句:“陛下病了。”

这傅希如没有料到,宫中的消息一向难以传递,刺探也并非常人可以做到,他几天没有面圣,如果只是小病,确实得不到消息。

“怎么回事?”既然她说了,自然是不怕傅希如问的,于是傅希如也就从善如流的问了。

紫琼叹一口气:“着了凉,又不愿意喝药,拖了几天,今日总算是叫了太医,还要请大人劝谏几句。”

再看傅希如面上的神色,紫琼不免又多说几句:“症候倒是不要紧的,只是小病,大人不必担忧。”

她也摸不准傅希如生的是什么气,但总归和卫燎脱不了关系,兼之卫燎今日心情不错,正要趁着他欣悦的时候哄着喝药,傅希如就来了,神色看起来又不好,不得不费力多描补几句。

卫燎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