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月的北京适合工作
不得不说江河从某种意义上是各方面都考虑到位。遇到的人虽然没那么低俗，但酒桌上的氛围让姜晴感到厌恶。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一群人下到大堂，姜晴想给弟弟发送消息，被敬酒时扫自己手指的罪魁祸首拉住，“姜小姐，合作愉快。加个联系方式？”语气和酒桌上一样，看着斯文，内里下流。 姜晴挣脱，“张先生，我们在业务上不会有个人对个人的联系。” 姓张的又靠近一点，被人直接推开，“姜姜，结束了吗？我来接你。” 邹奇语气硬气，推人的力道不小，那男人刚想发作，被问句堵住，“这位是？” “第三合作方，张先生。”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sao扰我女朋友的流氓呢。” 负责人结过账过来打圆场，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散场词后，姜晴终于能脱身离开。 “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吧？” “刚到，刚进门就看见那个猥琐男拉着你。”邹奇随便吃了点就往这里来，在大堂沙发打了好久游戏。 “谢谢。”姜晴觉得邹奇不出面她自己也能解决这件事，不过弟弟也是好心。 “刚刚擅自说是你的男朋友了，对不起。” “你出场的方式倒挺像电视剧的。” “就当晴姐在夸我英勇咯？” 两人上了车，邹奇问姜晴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她的心情不算好，喝了酒也没有逛街的精力。 “载我回酒店吧。有点晕。”姜晴报了酒店名，觉得让弟弟过来一趟纯当司机有点不厚道，“明天再陪你玩。” 邹奇觉得姜晴这话纯粹就是把他当小孩，“我有那么小吗？” “我可没那个意思。”姜晴会错意，酒意都散了，深吸一口气。 “我都24了。”邹奇当然说的是年龄。 在姜晴耳朵里听到的又是另一种意思，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荒谬，想终止这个话题。“行行行，你是大人了。这车是你自己的吗？” 邹奇进行了一番解释，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明天的安排，没有再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第二日的第一站是R大。见过R大红，喂了鸽子，看了艺术学院的画展，拍了美美的照片。姜晴确实没来过R大，时隔多年像个高中生参观梦想中的学府一样，对充满学术氛围的空气感到新奇。 抛开就业多年的身份，听弟弟讲一些他本科时候的事情。比如R大中秋节发的月饼比脸盆还大、有个室友因为喜欢的女爱豆谈恋爱了拉着整个寝室的人喝了一整夜的啤酒。新生刚入学的时候被模特队硬拉去走秀；听吉他社路演被叫上去唱一首，获得的掌声比主唱还热烈。当然这件事姜晴觉得有夸张的成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弟弟成绩优秀，课余生活也很丰富。 不仅去过央视实习，还能和业内大佬聊上几句。他眼睛里盛满认真，比跟她表白的时候还认真几分，说：“做新闻，我觉得敢说很重要。”言之有物，富有理想。姜晴对邹奇的印象从“富二代”表面开始滚动。他的心理年龄似乎比想象中要大一点。 中午吃了闻名在外的食堂，继续逛了一会儿校园后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程。姜晴回程的机票买在周日下午，剩下的时间默认请邹奇这个在京四年的导游陪同。 行程充实，给阮思微和D姐都买了伴手礼，只是没看见合适江河的。吃过晚饭邹奇还提议逛逛夜市，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姜晴收到骨头哥的消息。 “你住在哪家酒店？” 才发现昨天傍晚发的消息骨头哥并没回复，那这句应该算是对她说她在出差的回应？ 姜晴没多想，把酒店名字发给骨头哥。 “现在在酒店吗？” “没，在外面逛。” “注意安全。” 看起来是日常的寒暄。姜晴继续投入愉快的旅游时间。 走到这条街尽头的时候才八点多，但今天的行程还算满，姜晴决定打道回府。邹奇把姜晴送到酒店门口，想帮她把东西都拎上去。“这点东西我还是能拎的。” 她确实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女人。邹奇附和，和姜晴约好明天几点出发。 “早点休息晴姐。”明天是故宫，姜晴没有看升旗的激情，但也不能起得太晚。 在这种情况下和弟弟单独在酒店房间面对面不会有什么好后果，姜晴明白。拎着七七八八的购物袋走进酒店大门，还没走到电梯门口，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归同光一身黑西装，和平时穿白大褂的样子有些反差，姜晴注视着向她走近的人，有种其实从未到过北京的错觉。 和骨头哥长期租住的高级酒店比，这间房差了两个档次。不过他没露出在意这种细节的表情，把出于绅士帮姜晴拎的几个袋子放在行李架上，然后贯彻医生身份，进门先洗手。 他用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脱下西装外套挂上在衣架，扯了一下领带。 虽然今天是星期五，不过也不用跑到北京来延续传统吧。 姜晴接受了骨头哥此刻和她身处同一间房的事实，内心深处仍觉得魔幻。 “上个礼拜有好好休息吗？” 轮到姜晴洗手，骨头哥站在姜晴身后问。 “当然，”姜晴回答，“不过比起检查作业，在北京也能看到你我始料未及。”她没再深入问。骨头哥来自然有他自己的事，多问属于越界。 归同光主动解释，“我来听分公司的季度报表。明天还要去医院。” 姜晴看表，“现在都九点多了，我记得回去没有这么晚的飞机。你要过夜吗？” “不了，待会儿就走。” 一千两百多公里，怎么走？ 归同光似乎想让姜晴放心，“我坐自家飞机走。” 姜晴：“？” 虽然早就猜到骨头哥家境不凡，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不凡。“我还以为你只会待在医院。”居然还会进行一些商务活动。 “没想错，我应该是第二次来。” 姜晴自觉，“那我去洗澡。” “等一下。”归同光伸手拉住姜晴的手，顺势把她往怀里带。身体接触到的刹那，柔软的温度仿佛解了将近一个月的渴。 姜晴没搞明白骨头哥这一举动，任由他抱着。久到听着骨头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都有了一丝困意，才听到他说，“时间不够。” 仔细算一下，才惊觉距离上次“按摩治疗”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久到连骨头哥都有点按捺不住。 “你什么时候到的？”姜晴在归同光怀里轻轻出声。 “九点左右。” 说明公事忙到八点多，忙完才给她发的信息，看样子只是顺路来一趟。她也正好回来了，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那刚刚怎么不说来了，我万一不回来呢？” 归同光没有立刻回答，停了一会儿才说，“不会。我运气不错。” 嗯，确实挺好的。姜晴赞同。尽管心里不太愿意，还是忍痛开口，“那赶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一整天班。” “嗯。”骨头哥低沉地回应，抱着姜晴的动作没放，好像抱得更紧。 “我回去联系你。” “嗯。” 和突然出现一样，归同光又像风一样离开了，好像从未来过。姜晴坐在床上，觉得有点不真实。 只有离开前医生的叮嘱倒是真实的，北京的沙尘太严重了，叫她这两天减少户外活动。 姜晴越想越有种猎物到手又亲自放跑的愤懑，结束放空，开始卸妆。 洗完澡给阮思微打电话，虽然不能明说骨头哥的事情，白话一下弟弟还是可以的。幸亏阮思微没在工作。 打着打着，江河的电话打进来。不是微信视频，就是电话。姜晴接起。 “姜主任，你住哪个酒店？” 就简单讲了几句，江河好像忙着上车，呼呼的风声灌满了听筒，随即是电话的挂断音。 姜晴简单消化了一下江河也到北京的事实。看样子是四月的北京比较适合工作，谁都来北京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