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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跪坐在床上,从身後搂著男人的颈项,亲吻著兰政的脸颊。齐王也抬手轻抚兰玫的头,扭头吻向皇帝高傲的唇。皇帝心中窃喜,这药下得正合圣意,同时相当满意兰政的表现。打从兰政服用了太医新开出的药膏以後,皇帝便差三隔五地宣齐王留宿未央g"/>,莺声燕语不绝於耳。今晚也是如此,兰政转身抱住了正专注於啃咬自己唇瓣的之鱼,到现在还是没能逃过皇帝的网罗广布的线眼。要知道,如今的齐王府,除了所谓的世子兰俊,就没有第二个活著姓兰的了。若是当初在王府中被发现,那个叫兰仅的女婴是逃脱不了被弄死的命运的。皇帝微笑望著这份密奏,心里正思考著该以什麽样的方法,把这条鱼捞回来。

不日,一道圣旨传到姚府内来。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太监,站在正跪在地上的姚府上下面前,朗读著圣旨的内容。皇帝据闻姚家六女倾城令名远扬,秀外慧中,品行乖巧,如今尚未婚配,特宣此女上京,进g"/>选秀,命即日随g"/>人启程。

跪安以後,姚老爷冒昧询问这位公公,圣上挑选秀女从来不挑汉人,为何独独家中小女却破例了呢。

“此乃陛下圣意,我们这种当奴才的,岂能随意胡乱揣测呢?”那太监跟姚思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姚老爷,你还是尽快让姚六小姐收拾收拾,准备跟奴才上京进g"/>吧。”

临别以前,姚倾城,也就是兰仅,搂著养母失声痛哭。最後,兰仅向养育自己十八年的姚氏夫妇再三叩首,谢过他们的大德大恩。姚思温看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都是注定的。

在g"/>中选秀的姚倾城,一眼便被远远站在高处的皇帝选中了。那位身穿淡粉衣裳的女子,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恍如那个人重回人间的模样。皇帝无视负责教导秀女们的女官和太监,立即下旨让这位秀女搬出储秀g"/>。没过几道。

皇後离开以後没多久,便派了几个能做事的g"/>人,专门负责伺候冷g"/>中的尘央的起居,还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低头看著可爱的儿子,弯腰将兰珍抱了起来,笑骂道:“你这个小淘气鬼,太傅在上面讲学,你就在下面偷看小人书,该打!”说著,男人便在小屁股上拍了几下。

兰珍在父亲的怀里扭来扭曲,连连求饶,可怜兮兮地说以後不会这样。其实,他父皇也知道,小皮猴是知错不改的本x"/>,是不可能改过来的。然而,在皇帝眼里,上课不专心这种问题,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太子还小玩心重,爱玩就玩儿去,溺爱有加的皇帝并不想限制儿子。甚至有些时候,皇帝发现皇後在训斥太子,兰玫也忍不住地上前维护明明犯了错的儿子。皇後说陛下不应该过於宠溺太子,兰珍身为皇储,就应该在各个方面以仁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这也是为了太子,为了社稷江山考虑。

未央g"/>内,皇帝搂著自己最最宠爱的女人,温柔地说道:“嫣嫣,你再给朕生个皇子吧。”

倾城脸上略显难色,小声地回道:“陛下,臣妾是万分愿意为陛下诞下皇子公主的。可是,太医诊断过,之前臣妾产下珍儿以後,月子没坐好,身体落下了病g"/>。恐怕……”

兰玫皱著眉头望向倾城,说道:“嫣嫣,朕已经六十了,可膝下却只有珍儿一个儿子。朕也不贪心,朕只想要多一个孩子,无论是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朕都会满足的。所以,嫣嫣,你就成全朕的心愿吧。”

十八岁的楚王跟往常一样,不请自来。齐王府里管事的看见算得上是半个主子的楚王,便告知自己王爷不在府中,打算在山庄住几天。没过多久,兰玫便到了位於京城南郊,齐王的山庄去了。山庄里负责伺候的侍女们,跟城内王府的一样,都是来自g"/>内的人,懂规矩知进退。楚王还没问他们主子现在在哪儿,这些丫头们便立即回答,王爷正在竹林里跟几位大人饮酒。

撇下那几个伫立在一旁的侍女,兰玫径直往山庄内走去。穿过长廊,踏过石阶,走过底下流淌泉水的小桥,兰玫终於见到无数株竹树後面,一座以竹子材料建造的小屋。楚王拨开挡在面前影影绰绰的竹叶,走到了这座建筑的门口。

门内山庄的主人,以及才气在当朝有口皆碑的,九位文官以及大学士们,一律都穿著寻常的便服,以放松的姿势散坐在竹席上。三位容貌秀丽的侍女手里分别持著一个青瓷玉壶春瓶,安静地站在一处。这小屋子里,平整的地面却不寻常,一条细小的,七拐八弯的小渠,让山上的泉水从这屋内穿过,流出小筑,流往低处。一只盛著酒的剔红羽觞,正凭借著流动著的泉水,在缓缓地流动著。这酒杯游啊游,游啊游,最後停在一个拐弯处,尚书刘大人的面前。刘大人在同侪的哄笑之下,久久没能做出一首完整的诗,最後只好认输了,捞起那盏羽觞,将酒y"/>倒进面前的青瓷酒盏里,一饮而尽。

众人看见刘大人豪迈的模样,纷纷拍掌。侍女马上走上前来,往羽觞里添酒,分量不多不少,恰好能够让酒盏浮在水面上。兰政发现伫立在外面的楚王,便扬手示意,又拍了拍自己所坐的席子上。兰玫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兰政身侧。这小筑之内,齐王一身月白长袍,好生飘逸,其他数位官员也都是悠闲打扮,群青蔚蓝,相当随意。相形之下,楚王觉得紫衣蟒袍的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突兀异常。

二人同坐一席,这是羽觞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按照游戏规则,需要赋诗一首。在楚王看来,舞文弄墨哪儿比游猎骑s"/>有趣,结果也可想而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把杯干了。不过到了後来,这羽觞像是懂得认人似的,总是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楚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酒往肚子里灌。

羽觞不知道第几次停在兰玫面前的时候,齐王发话了:“诶诶,这杯子好久没来过本王面前啦,要不,这一回合,就让本王一显身手,未知几位大人意见如何?”

这毕竟是游戏,席上的众人此时没了平日里的身份尊别,谁都可以畅所欲言。谁知道这些文人官员们,全都看破了兰政的企图,笑话王爷爱弟心切。不过,规则是定好的规则,怎麽可以中途随意更改的呢?所以没几个回合,楚王便败下阵来退出了游戏,一手撑著不断往下掉的通红的脸,眼睛也睁不开了。兰政一手搂住楚王的肩,让他伏在自己肩上休息。但没过多久,兰玫的姿势从伏著变成了蜷曲卧在席子上,头枕著兰政的大腿。

还在游戏的人们,临场作的诗越来越禁不起挑剔了,逃不过饮酒的惩罚,不过谁都非常乐意,这本来就是游戏嘛。然而,兰政到现在还是滴酒未沾,其他人不乐意了,在齐王赋诗以後,还是调笑著要他喝上一杯。齐王也微笑著同意了,拿起水中的羽觞,将酒倒在楚王喝过的杯子里,仰头饮尽一杯。大家知道齐王作诗厉害,便让他换一样来,改为吹箫。席间的大臣们,都听说过王爷吹奏洞箫有一绝,但亲耳听过的却不多。趁著这次机会,他们也有幸能够洗耳恭听。心情大好的王爷也答应下来,从侍女那儿接过玉箫,为大家献上一曲。兰玫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位仙人的身边,听著他为自己演奏的曲子。一曲终了,这些文人墨客们也心满意足了,而且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便纷纷告退,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山庄的厢房那儿走去休息了。

兰玫睁开眼,便看见躺在自己身旁的恋人,此刻正紧紧地搂抱著自己。兰玫便往那人怀里蹭了蹭。半梦半醒之间,兰玫好像听到兰政在向自己讨要些什麽,自己没听清楚,但还是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