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锋

    “你想要什么？”当科莉布索送走了杰克一行人之后，她对还站在屋子里的人说道。“不是我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苏云施施然显出了身形，“科莉布索！”“你这个无耻的、大胆的窃贼，你竟然敢来威胁我，我！”提亚·朵玛，或者说科莉布索的声音变成了大海潮汐一样的轰鸣声，回荡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传出去，“真以为我被困在这个凡人的躯体里，就拿你没办法是吗？”苏云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黏稠了起来，不断地搅动，就好像是，这个房间里成了空气组成的大海。不是好像，而是就是，苏云看见，一条原本盘在房梁上的白蛇，在空气中游动起来，而一些轻巧的东西，向着屋顶浮了上去。一个漩涡开始以苏云为中心形成，不断地将周围的东西扯了进来，科莉布索手向着苏云的方向一抬，几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匕首顺着空气组成的海水，向着苏云飞去。“防护远程箭矢！”“防护力场！”苏云两个法术发出，将让科莉布索的一系列动作都成了无用功。匕首撞在防护法术上面，直接掉过头，向着科莉布索飞去。而漩涡形成的冲击力，也在力场防护之前无功而返。“力场之珠！”一个圆形的海碗大的透明圆球，在苏云的手中出现。轻轻地对着科莉布索的方向一扔，“轰”，力场直接炸开，将她周围的海水排开，形成了一个没有空气的真空。“音波之珠！”这个法术的形成态和力场之珠很像，但是不同的是可以看见淡淡的银色涟漪，在里面不停地来回波动。“嗡！”低沉但却极具穿透力的振鸣声响起，屋中不断搅动的空气突然间失去了稳定的结构，变成了原本普普通通的空气，不再听海神的命令进行流动。“啪”地一声，那条本来游得十分欢乐的白蛇最先掉了下来，然后是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稀里哗啦地落得到处都是，发出了鼓噪的声响。“所以，你现在也是会流血的啊！”被音波直接击中的科莉布索，口鼻之间开始渗出鲜血。这个封印的厉害简直让苏云咂舌，把一个女神变成了凡人不说，竟然还会受伤流血，难怪她把海盗公会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科莉布索抬起头，一脸愤恨地看着苏云，“你杀不死我！”“当然，”苏云轻松地说道，手一翻，那串猴头项链再次出现在手中，“不过，你说我把这个东西，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怎样？比如说，塔尔塔罗斯的深处？”“哈哈哈哈！”科莉布索大笑了起来，配合着流淌着鲜血的五官，分外的惊悚，“塔尔塔罗斯的入口早就封了几千年了，你根本到不了那里，还是换个威胁的方法吧！”她轻蔑地看了苏云一眼，“别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那只会让人发笑！”“真的吗？”苏云一脸疑问，“我以为你掌握着一个小小的入口，把那些冒犯你的人投入其中，让他们面对永恒的虚无和寂寞。对了，海盗们叫它什么名字来着？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半晌，苏云作恍然大悟状，一拍手：“魔狱，对，就是魔狱！”科莉布索的脸色有些僵硬，不过不仔细看的话，真的看不出来，毕竟现在满脸是血。“我知道，你可以短时间地进入其中！”苏云说道，“作为神，你应该可以自由地出入。但是作为一个凡人女巫，你能在里面撑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塔尔塔罗斯是囚禁之地，那个地方本就不是为了凡人准备的，而是为神准备的！”看了科莉布索一眼，发现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一个神要是长时间呆在里面会怎样呢？我猜下场肯定不怎么好，你说呢？”苏云问道。“你想要怎样？”同样的话再次说了出来，少了些居高临下和盛气临人，带着几丝虚弱和挣扎。“很简单，我们来做一个交易！”苏云正色说道：“你是个女神，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杀不死你，而我也不想要一个永恒不死的敌人！”无数的历史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轻易地和一个神结下仇恨，因为那意味着你和一大帮子信徒还有追随者结下仇恨。在你生命的每一天，你都会在逃亡之中过日子，你的家人和朋友，也会因为你的连累而陷入极端痛苦的境地。最关键的一点是，你绝对不能死！如果你死了，那么就还有无休止的刑罚还在等着你，每个神都是折磨灵魂的好手！苏云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他估计自己要是得到了三叉戟，应该立刻就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再回来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再怕科莉布索这么一个海神了！所以，要是为此结下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那有些太不划算了！“一个交易？”科莉布索站了起来，拿起一块漆黑的布直接擦了擦自己的脸，看得苏云一阵反胃。“是的，一个交易，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苏云笑着说道，“请！”他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了科莉布索的对面。定定地看了苏云一眼，科莉布索坐在了对面。“你能提供什么？”科莉布索问道。“一个名字，以及不干涉你的计划，并在某些时候推动它！”“什么名字？”科莉布索心底突然泛起一丝不安。“那个告诉那些凡人，怎么封印你的人的名字！”苏云笑得相当地不怀好意。“说出来！”科莉布索愤怒地吼道，“我要把他找出来，投进魔狱的最深处，让他在那永不熄灭的岩浆里哀嚎到世界死亡的那一天！”“所以，我们算是初步达成一致了，对吧？”苏云说道，“其实在你的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始终还抱着一丝期待，不想去承认而已！”“法师之手！”一个掉在地上的心形的挂坠盒被苏云打开了，一段哀伤而优美的音乐如月光般流淌了出来。“有谁能知道你，一个女神的那么多秘密？怎么封印你，怎么让你出现在合适的地点，这些都是需要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苏云伸手一招，挂坠盒出现在了苏云的手上，被他缓缓地合拢，递给了科莉布索。科莉布索木然地伸手接过，将挂坠盒死死地握住，哪怕是刺破了手掌流下了血液，她好像也毫无知觉。“为什么？”她轻轻地问道。“那一次，你没去！”苏云看着这个女人，心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那一次？”她重复道。“那一次！”“就因为那一次，”科莉布索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我们拥有无尽的寿命，他竟然就因为一次约定的失约，让我饱受了几百年的折磨？”“他只是一个凡人，”苏云说道，“根本不会用永生的视角来看待问题。而且，你以为将冥界引渡的职责交给他是一项恩赐，在他看来，却是他为了爱情而放弃的永恒的自由。”“当他依靠着爱意熬过了十年的时间之后，你的失约，让这个凡人的心灵彻底地崩溃了！”苏云道，“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种种，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一个事实，神和凡人相恋，注定会以悲剧收场！”不管是阿尔忒弥斯和奥利翁，还是厄俄斯和提诺托斯，最终都是以凡人死去而女神心碎作为结局。“凡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可以任由时光冲刷，他们终将会被永恒的岁月折磨的发疯！”苏云叹息道，“就算上一次约定你去了，但是之后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听了苏云的这番话，科莉布索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只是看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就知道她还是没有原谅戴维·琼斯的背叛。“你有什么要求？”她平静地问道。“我不会再度扩大这丝从你身上撕裂的权柄，但是我必须保留它。”其实要不是这丝权柄，现在已经包含了苏云冥想空间的大秘密，那么还给科莉布索也无所谓。“可以！”科莉布索相信，只要自己变回了海神，苏云的那丝权柄，也就没多么重要了！“在一千年内，你不得向我，或者和我有关的任何人采取报复的行动！”女人都是记仇的，尤其是这么一个已经被囚禁了几百年，又刚刚得知被爱情背叛的女人。一千年的时间，跟自己有关的事物应该早就湮灭在时光中了，到时候，随便她怎么样吧！“也行！”科莉布索思考了一下，再次答应了下来。“最后一个条件，我要你向着斯提克斯河起誓！”苏云说道。“什么？”科莉布索站了起来，“你不相信我？”“当然不相信，”苏云理所当然地说，“大海是多么的反复无常，又能有多么的残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怎么会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你的念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