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范海辛

    在一栋比较老旧的公寓面前，弗兰肯斯坦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范海辛教授的住所了！”他看着身后的诸人，“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认为他知道那些怪物的情况，但是教授既然同意了见你们，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不要失望才好。”“我们不会失望的！”苏云看着楼上那团强大至极，不断向着周围散发圣光的人影，实在是有些惊讶！自从基督将这些世界中的圣光抽调出去，用来追杀苏云之后，这个世界的神职人员就发现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那些修习圣光的神职人员，发现自己积攒多年的圣光，全被他们的神征调而去，已经无力再继续对抗这个世界的黑暗了！要命的是，随着圣光的离开，以往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牛鬼蛇神，通通跳了出来，大肆发展自己的力量。而在面对那些向着教会求助的信徒们，神父们基本只能苦笑以对，然后拿自己的命去拼，去保护信徒，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看来这家伙的胆子很大啊！”神征调信徒力量的时候，肯定会例行询问的，毕竟是他们苦修多年的力量。但是在面对自己的神的请求的时候，有几个人会拒绝呢？范海辛能在圣光离去之后，依旧保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只说明一件事，他拒绝了基督的征调。在苏云发觉范海辛的时候，范海辛也发现了他。所以，当苏云跟在温妮莎的后面，跨过房门之后，一个白胡子的老头须发皆张，浑身涌动着乳白色的光芒，手执宝剑，怒喝道：“显出你原来的样子，你这个非人的存在！”圣光如水而至，却在苏云的面前自动分开，就像是河道上多了一块石头，水流到此处，自然而然地绕过去。在发现圣光对于自己的强烈侵蚀性之后，苏云怎么可能不做防备！他在“防护正能量”的基础上，做了针对性的修改和设置，使之对于圣光也拥有一定的抵抗力。撇了范海辛一眼，苏云直接走到了温妮莎的身边，无视了旁边看到这一切，已经石化的几个人。范海辛不依不饶，还想冲上来，苏云直接一个力场锤过去，将他打得吐血而退。“教授！”弗兰肯斯坦扶起范海辛，对着苏云怒目而视，“你怎么能对一个老人这样？”“什么时候，前圣殿骑士团精英的秩序骑士，算是一个普通人了？”苏云看着一脸萎靡的范海辛，“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一件和你有关的事情！”温妮莎走上前，将那具尸体的照片，呈现在范海辛的眼前。范海辛看到了照片里那个不似人类的蓝皮怪物，脸色大变，一把抓过了那张照片，“你们是在哪见到这个东西的？”“是我们在伦敦的一个废旧地下室里抓到的。”马尔科姆上前一步，有意识地隔开了苏云和范海辛，在他的心里，始终是女儿最重要。“除了这个家伙，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怪物，和这一个很相似，只是很多方面都大大不如。”范海辛摇了摇手中的照片。“是的，很多看起来像是人的怪物，都在听命于他。教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弗兰肯斯坦看范海辛真的知道关于这个非人怪物的信息，也顾不上对苏云的不满了，对于这些明显非人的东西，他希望获取更多的信息。“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吸血鬼’这个词汇？”范海辛没有回答，反而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吸血鬼？”温妮莎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词汇。“你将不死，你将以你自己的同类的血液为食，你不可再直视太阳的光辉，不可再触摸盛放的鲜花，眼中所见，唯余黑白二色……。”苏云的声音响起，“传说在该隐杀弟之后，上帝对他下了一个诅咒，他将变成靠人血为食的怪物，永远地徘徊在生死之间。”“这的确是传说中吸血鬼的诞生！”范海辛眼神复杂地看着苏云，在他的视角里，苏云整个人即是一团清亮如水的月光形成的。而且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给予他的压力，丝毫不比当年的德古拉伯爵弱到哪里去！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陈旧的手稿，范海辛把它递给了马尔科姆，“这里面有你们要的东西！”做完这件事，他就将除了弗兰肯斯坦之外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向外走的时候，苏云的声音在范海辛的心里响起：“你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这一次在伦敦活动的，可是你的老朋友，我想他一定非常想要找到你！”范海辛猛然一惊，正要追出去，却见房门在苏云的背后自动合拢，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先回去再说！”温妮莎欲言又止，苏云阻止了她的问话。马尔科姆叫来几辆车，将众人拉回了被祝福的那所房子里。在进屋的一瞬间，温妮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无形的重担。众人在客厅落座，马尔科姆直接开口：“你到底是什么？”“还真是直接。”苏云端起茶，装模作样地靠到嘴边，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又干脆地放下，反正也尝不出来什么味道。“没错，我不是人，但是你们见过的那么多人里，不是人的，又不止我一个！”苏云直接扔出了一个炸弹。“还有？”钱德勒听见这话，却意外地有些不安，他每个月总会有一天失去意识，然后伦敦就会发生一次惨案。看了一眼钱德勒，苏云没有抖露他的底细，“比如咱们见过的那个道林·格雷，就不是人类，或者说不是纯粹的人类。”温妮莎听见这话，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记得苏云对道林·格雷、维克多、弗兰肯斯坦、以及伊森·钱德勒都不怎么感冒。难不成在这三个人当中，另外两个也？看了钱德勒一眼，发现他有些紧张地看着苏云，然后松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温妮莎知道了苏云不是人类，但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心底反而有了一丝喜悦，一丝见到同类的喜悦。“如果我想要对你们不利，你们已经死了千百次了，所以没必要对我这么防备！”苏云无视几人的警惕，淡淡地说道。“你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马尔科姆质问道。“你们有什么值得我觊觎的东西？”苏云指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看了一眼温妮莎，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排斥他的情况，反而有种淡淡的欣喜！？“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各自复杂的来历，但是我们有一点很相似，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苏云说道：“我们都伤害过别人，甚至有人因为我们而死亡，所以收起纯良的嘴脸，因为那在黑夜的世界里毫无用处！”几人听着这话，默然不语。半晌，温妮莎悄悄靠近苏云，对他说道：“所以，你是决定把弗兰肯斯坦博士摒弃在外了？”苏云没有开口，但是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在温妮莎的心中响起：“有些界限，是绝对不会允许被跨过的，而弗兰肯斯坦就跨过了这样一条线，一条生与死的界线。”世界需要秩序，而生与死的秩序更是重中之重，这也是为什么复活术很少成功的原因。因为你不仅要取得自己信仰的神的同意，还要取得冥界诸神的同意，甚至是人的同意，以及世界的同意，后两者玄之又玄，没有一定的判断标准。弗兰肯斯坦使用简单的电流刺激，就能让本已死去的rou身，再次活动起来，这本身就是违反了秩序的。也许再次活动的rou身没有灵魂，可是却会渐渐觉醒残缺的记忆，唤醒独立的人格，久而久之，会把人已经离去的灵魂再次强召回来也说不定！这让苏云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法术，名字叫做“回返现世”，是个属于严厉禁止的亡灵法术。在灵魂离开身体，尚未到达冥界的时候，通过将目标生物的尸体制成亡灵生物，而强行将这个生物的灵魂从冥界拉回来，囚在那具破烂的身体中。这是一个本意用来折磨的法术，却因此触怒了死亡神系，以及魔网女神本人。发明这个法术的人，被永久性地剥夺了使用魔网的权利，并且被死者之王贴在了无信者之墙上。“让生存的归于生者，死去的归于冥界及诸神！”这是不可违背的铁律，苏云见过几次死亡女神，知道她并不在意死亡之后的灵魂暂时性的流转，因为一切终究会回到她的怀抱。但是由死亡世界回返，一定会受到她的严厉禁止。就像一句流行的话说的那样，我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但绝不允许你跑来跑去。弗兰肯斯坦干的不是跑来跑去，这是进进出出啊！当然，以上的规则是对一般人而言的，不然死灵系法术也不会是八大派系之一了。弗兰肯斯坦行为最为严重的一点就是，他是个凡人，一个比较聪明的凡人，仅此而已。这意味着什么？任何人只要经过他的教授，都可以掌握这种让死人走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