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礼堂

    “以后经常会来听讲座，多走走就认路了。”

    钟沁挽着懊恼的季知春，安慰着她。顺便介绍起周围的建筑，“这个是致远楼，旁边的是静思楼。从这个分岔路往左走就是大礼堂了。”

    礼堂里面熙熙攘攘，已经来了不少学生。舞台上大屏幕中是四个大字“开学典礼”，配着红色的背景，看上去非常喜庆。

    钟沁拉着季知春在右后方的角落坐下，“这里离后门很近，方便听完后早点出去。”她眨眨眼，“或者你不想听了，也可以偷偷溜出去哦。”

    瞬间get到的季知春：“高，实在是高！”

    后排的灯光黯淡下来，聚光灯对准舞台。说话的嗡嗡声也归于平静，发言代表上台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典礼开始了。

    “……我们迎来了新的一学期……”

    老生常谈。季知春听了两句就忍不住拿出手机摸鱼，打开她最爱的种花小游戏。甚至在身边人的鼓励下舒舒服服靠在了钟沁身上，玩得更不亦乐乎了。

    “欢迎大家回到校园……刺啦……我们期待……滋滋……”

    原本流畅的话筒不知出现什么故障，发出一阵电流声，连带着传出的话也断续开来，带来莫名的不安感。

    原本亲昵贴在小春头上看她玩游戏的钟沁突然看向前方，目光警惕。人群中也因这一故障传出窃窃私语声。

    季知春眼皮忽然打起架来，眼前事物开始重影，手中的游戏也不香了，“小沁，我、我有点困。”含糊说出这句话后，双眼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盖上。

    同一时刻，所有灯忽然熄灭。

    “睡吧，”钟沁轻声道，“闭上眼睛就好了。”

    礼堂陷入无边的黑暗，却没有了任何声音。几千人的大礼堂如墓地一般死寂。

    钟沁转头，与身后的男人对视。黑夜中，两人的眼睛亮得惊人。

    后排的萧池微微颔首，收回视线。两人一起凝神注视着舞台，等待着某种存在的出现。

    季知春陷入一种奇怪的混沌。

    她很困，却没有睡着。想要看看周围，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侧耳倾听，有谁在以极快的速度念诵着奇怪的话语，在开学典礼上？

    “伟大的＊&︿啊！请挑选符合您心意的祭品吧！”

    这声音好像是发言代表的，又好像不是。因为语气充满了近乎疯癫的狂热，掺杂着扭曲的虔诚，让人头皮发麻。

    接下来是低沉的怪声，嘶叫？哭嚎？狂笑？季知春从未听过这种声音，难以给出定义。却发自内心感受到一阵处于恐惧的颤栗。

    “转校生。”

    爆裂的恐惧攥紧心脏，季知春身体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转校生？是在说我吗？

    然而一股力量将她牢牢钳制在座位，令她动弹不得。是谁？那人甚至分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不会有事的，睡吧。”低沉的气音传进耳中，像带着魔力，让季知春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急促的心跳也归于平静。

    是谁的声音，好熟悉。季知春没有思考出答案，就安然入睡。她失去了意识。

    钟沁爱怜地拭去季知春额头上的汗水，顺便拍走了她头上的爪子。萧池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没和这人计较。

    舞台上，原本不可名状的黑色物体已然消失。一切井然有序，疯子戴上面具。发言代表一脸道貌岸然，拍了拍话筒。

    灯光大亮，所有人如梦初醒。

    “开学典礼到此结束，祝大家学习进步，生活愉快！”全场掌声雷动，人群开始往出口涌动。

    “有趣。”

    左边的红色帷幕中，有人看够表演，悠然离场。钟沁来迟一步，在帷幕后来回踱步，神色冷凝。

    季知春迷迷糊糊被人牵着往外走，等到被夜晚的冷风一吹，发昏的大脑才清醒过来。

    “我刚才睡过去了，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小……沁？”

    季知春察觉到不对劲，顺着这条手臂往上一看，正对上萧池挑眉看向她。

    “诶——怎么是你？”

    季知春左顾右盼，没看见自己的室友。“小沁呢？我们明明坐在一起的啊。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萧池捏了捏她的手，“你室友有事先走了。”室友二字被他加了重音，对上女孩一脸莫名其妙，他似笑非笑，“我就坐你后面的，你是半点没发现啊。谁牵你就跟谁走是吧。你是哈士奇吗？”

    季知春瞪他，“你才是哈士奇！你坐在我后面又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在那儿嘛。”

    一路吵吵闹闹到楼下，萧池看着女孩上了楼才松了口气。“看来忘了，不记得就好。”

    他放心离去。

    坐在寝室里的季知春看着专业群里“欢迎转校生～”的消息，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