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诊

    今年第一场雪下的格外早，草原上十月便已经入冬了。

    永宁畏冷，往年在长安，入了秋便要锦绣在室内生炭火烘烤，烘的室内暖呼呼的，才肯闭着眼睛让锦绣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给她穿好衣服，赖上一会儿再起床。可现下宫里多了个男主子，也不方便锦绣时时进来伺候，永宁越发无赖起来，每日早晨醒来，都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骨力裴罗身上，他体温偏高，正好能满足她的需求。骨力裴罗美人在怀，免不了偷香窃玉、温存撩拨，最后往往双双把持不住，又一室春情弥漫。

    到了冬季，宫中食物也多是各类烤rou。永宁吃腻了，连着好几日不愿意用饭。于是锦绣便让那长安厨子选取特殊腌制过的羊rou，细细把握火候，又加以各式佐料，烤的外酥里嫩，让人闻着便食欲大振。永宁也很卖面子，用了几天以来第一顿饱餐。

    谁知到了傍晚，永宁忽然不适，胃里翻江倒海，抱着盆吐了个一干二净，吐完苦着一张小脸净口喝水。锦绣忧心忡忡：“殿下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个医正来看看？”

    永宁有气无力：“不要，我头晕的厉害，你别再找个巫医来给我跳大神。”她年初病那一场，宫中巫医日日来给颂经除秽，简直让她病的更重了，还是从城中寻了个汉医入宫给开了药，才好了许多。

    锦绣忽然想起来：“殿下，您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还没来？”

    永宁皱起了眉：“是还没来，算算已推迟了六、七日了。。。”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均很吃惊：嗜睡、厌食、情绪低落再加上呕吐，不会是怀孕了吧？

    锦绣吓的结结巴巴：“奴奴奴奴要不还还是请个汉医来来。。。”永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要快，立刻，马上，现在就请！”

    骨力裴罗回来的时候，永宁正合衣瘫在床上发呆，看起来脸色惨白。他挨着她坐下，去暖她的手：“手这样冷，怎么不叫人来伺候生炭？”“锦绣出宫去请大夫了。。。”永宁喃喃道。

    “你生病了？是哪里不舒服？”骨力裴罗紧张起来，她身子骨不好，去年冬天吹了风便病了好几个月，今年刚入冬又不舒服，实在让人担心。

    永宁忽然坐起来，大眼睛盯着他：“我今天饭后吐了，月事也推迟了，可能是有孕了。”

    骨力裴罗一顿，仔细打量了她，忽的叹了口气：“宫中应该备着一个汉医，是我疏忽了。。。”话没说完便被永宁打断：“你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想要孩子吗？”说完大眼睛里便迅速蓄起雾意，似有泪在眶，摇摇欲坠。

    骨力裴罗连忙为她擦泪：“婉婉，我不是不高兴，我爱你，自然也爱你我的孩子，只是女子生产便是要过一道鬼门关，你自己还尚且是个孩子，如今却要为我生孩子。。。”

    永宁听说过默延啜母亲的事，想来多半是给他留下了阴影，她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一是他们感情正浓，二人世界还嫌时间不够；二是现在尚有伏难之事需要查证，未来还不明确。。。她埋头在他怀里，低低抱怨：“都怪你。。。”

    骨力裴罗心疼的吻她发顶：“都怪我不好，让婉婉受了委屈。。。”

    很快锦绣便请那位汉医来了，这汉医六十余岁，很有经验，仔细为永宁把了脉，又询问了近来饮食作息，最后才道：“王后这是冬日里食欲不振，今日冷不丁吃多了荤腥有些积食，这才有呕吐现象，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就好；至于月事延迟，可能是入冬受了些寒气导致的，用些疏通血气的汤药便可。”

    永宁羞愤，居然是吃太多吃吐了这么丢人的原因。。。她硬着头皮看锦绣憋着笑送走了汉医，把自己猛的扎进被子里。骨力裴罗松了口气，把人拉出来抱在怀里，不敢笑话她，只伸手为她揉肚子：“婉婉吃多了需要揉揉肚子才行。。。”

    永宁气急，回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也笑话我！”骨力裴罗顺势把她压倒，吻了上去，唇间含含糊糊的：“积食需得多动动，为夫帮婉婉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