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都是那朵花的错

    12.

    什么？！

    都来了。

    看看身上的月白色睡衣，林素愣了几秒，心里咯噔了好几下，到底没选择换衣服，而是起身，慢慢的走向了卧室门。

    头皮已经硬了。

    想想自己今晚上干的事情——回忆起来，简直是丧心病狂。之前心情不佳，她的确也没有接他们打过来的电话。

    可是她现在心情好了呀。

    可见人果然还是不要冲动。

    卧室地毯绵软，走廊的地砖却又坚硬冰凉。南先生跟在她身后，依然是晚上的西装革履，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些微微的酒气。林素走在前面，感觉有些后悔——其实不该发疯的，虽然发疯让人快乐。她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监狱里面的犯人，宽松的囚衣，无形的手镣脚铐，身后跟着的就是狱监，押着她去见审判长。

    三堂会审。

    已经快十二点了。走廊越来越短，客厅越来越大，她已经能看见了坐着的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

    果然来了。

    心脏已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她木着脸——又走了几步，站到了他们面前。

    后背紧绷。

    身后的押运员身影一晃，也已经在旁边坐下来。

    两黑，一白。

    何总没有带Alex。

    三堂会审。

    她站在原地，努力集聚着怒火，她才不怕。

    窗外已经漆黑，只有霓虹灯遥远的影。宽大的客厅灯光明亮，三个男人在沙发上端坐。

    一个女人站在他们面前。

    有人笑意吟吟，神色温和。

    有人拨着珠子，皱眉不语。

    有人靠在沙发上，面色不露。

    没有佣人。

    不远处的桌子上是已经冷掉的烧鹅，屋里唯一的女人捏着拳头站在面前蓄势待发，就像是弓着腰防备的小兽。

    没有茶。

    大拇指拨过了一个珠。

    “今天晚会，”坐在中间的中山装开始说了话，他看着她的眼，“都顺利吗？”

    “顺利。”她一口回答。

    “没别的事？”他皱了眉，眼风看过了旁边神色不露的男人。

    “没有。”一问秒答。

    客厅里沉默了。

    三个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没有人说话。

    “两位今晚不约而同的打了电话来，”到底是主场，短暂的沉默之后，南先生开始说话，却是看着她，“说素素你给他们打了电话。”

    “有什么要说的，”男人语气平和，“现在你们都可以说了。”

    “已经很晚了。”他看着她又补充，似乎意有所指，“看起来大家也都等不及明天早上。”

    林素捏着拳头，胸膛起伏。

    她没有说话。

    “林素你说要和我结婚——”

    “我没有说过！”

    早晚都要来的事情——在南先生说“他们已经到了”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来的事情，而今终于发生。已经蓄集好的能量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另外两个男人此刻都在看着她，林素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口否认，“我没有说要和你结婚！”

    中山装的男人捏着手里的串儿，皱了眉。他看着她的脸。女人的脸色绯红——全身紧绷，灯光落在她的眼睛里，波光粼粼，似乎是已经含了泪。

    何越似乎是叹了气，靠在了沙发上。

    南延礼一言不发，眉目依旧冷峻。

    “我是问了你结不结婚。”

    客厅里都在沉默，没有人试图戳破她的谎言，这让林素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应激。她吸了一口气，看过了周先生——又看过了何总，又看过了南先生。她提着气，尽量的放稳了语气，“我也问了Aaron结不结婚。”

    她没有问南先生，所以她跳过了他，“那时候我有些脑疯——脑疯你们懂不懂？我那时候是很想问你们结不结婚——”

    她又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眼里的酸涩，“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问了。”

    客厅又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guntang。

    既然无意合欢，何故又撩起波澜？

    都是那朵花的错。

    “所以我才说，要好好谈这个事情。”男人捏住了串儿，语气依然沉稳，“林素你的想法，我也很了解——”

    “周先生你不了解。”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既然都说了这个。林素站在客厅里，感觉自己也许是烧鹅吃多了，又可能有些感冒了，也可能是刚刚过分的应激，居然还有些想吐。她捏着拳头，脸色guntang，“我不是求婚。”

    没有女方向男方求婚还被拒绝的，她要脸。握着拳头，她一脸无所谓的倔强，“我就是平等的问你们——”

    视线看过一个，二个，第三个。

    “要不要结婚。”

    “不结就算了。”她又说。

    已经无所谓了。

    撕破脸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