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雪宝儿，如果何君酒真的是鸟族的，你怎么打算？”

    李青夏开了瓶气泡水递给傅如雪。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我不在意他是什么。”傅如雪垂着眼睑，“只要他活着，他是什么都不要紧。”

    她不想再失去他一次了。

    傅如雪揩了眼泪：“灵石是什么，我要怎么还你。”

    李青夏眨了眨眼：“人类社会的钱可以换成灵石，灵石是用来修炼的。你家那个不缺钱，一万灵石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不过我也不缺钱。”李青夏微微一笑，“我想跟你要点别的东西。”

    “只要能救活他，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和何君酒有一点很不一样，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疯子。

    她能违规穿越回七十年前找他，她早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何君酒觉得很饿。

    饥饿感让他发狂。

    他想见傅如雪，他行走在黑暗的混沌里，无边无际的荒原，寂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好像在虚空中飘荡。

    他听到了有人在哭，在叫他的名字。

    是小雪。

    他想回应，发不出声音来。

    他好像被困住了，他想出去，小雪在外面。

    他想出去，告诉她不要哭——

    “别哭小雪——”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不到边缘。

    他出不去。

    他感到愤怒，想毁了这一切，他要出去！

    他要见到小雪！！！

    他好饿——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被判处了无期，放逐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小雪在哪儿。

    她还好吗。

    不能忘了她——

    小雪——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直到有一天。

    无边的业火将他裹挟，他终于有了实感。

    咣啷一声摔在地上。

    他睁开眼，看见小雪跌跌撞撞跑过来，无视了他，捧着一堆尘土又哭又笑，他想叫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终于看见他了，紧接着他头朝下被拎了起来，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婴儿一样的躯体。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她又打了两下！！！

    她还没完了！！

    何君酒简直要被她给气死！

    她又把他抱紧了怀里，软绵绵的触感抵过来，他屏住了呼吸。

    胸压在他脸上了。

    “········”

    她又开始和他说话，说些乱七八糟的。

    还戳他的脸。

    她是不是在为他掉眼泪。

    原来他死了，她这么伤心吗。

    她之前说，如果他死了，她是不会哭的。也不会给他送终。

    他看着她，她扶着沙发想爬起来又摔倒了。

    他被抱得稳稳的，他听到了“咔”的一声。

    她是不是磕到了。

    她还在对着他傻笑：“别怕别怕，mama不会摔到你的。”

    何君酒一口气憋在胸口堵着。

    她有儿子了？？？？？？？？

    也是。

    她已经结婚了吧，是该有儿子了。

    他气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燃起来了。

    他的视角变了，他很快膨胀起来，变得高大有力。

    他想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意思，哭得他不得安宁！

    又和别人结婚生子！！！

    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他，拿他当什么！！！

    俯下身，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额边的碎发扫在脸颊上，脸颊晕红。何君酒一时看呆了，轻轻帮她把碎发掖在耳后。

    碰到了她的耳垂。

    她咳嗽了几声，何君酒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拉过毯子盖好。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何君酒——”她在梦中呓语，吸着鼻子，小小声地哀求他，“别走——”

    她抓住了他的手。

    何君酒低头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他。

    他没穿衣服，在沙发前半蹲下来，垂眼看她。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家。

    他看到了茶几上的红酒杯。

    她支在画架上的画。

    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弹壳。

    她的呼吸带着酒香，钻进他的毛孔里。

    想亲亲她。

    他俯下身，头重脚轻摔在沙发上，全身力量被抽空了一样，他又变小了。

    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说：

    小何的视角。

    有发现吗，在地上睡着的人，在沙发上醒来，还有毯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