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灵娘…你怎么了?」关筑云不解的看着灵娘。

    灵娘的眼神中充满着怜悯与怜惜。「筑云…你与莫馨交换，却换来这么多麻烦…不知道是对你有利还是不利…之前莫馨最盼望的事，却发生在你身上…要是莫馨真的回来…那她又会怎么想呢?」

    关筑云完全听不懂灵娘话中涵义，她皱着眉头，眼神中有千百个问号，就是得不到她要的答案。「灵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灵娘坐在椅子上，关筑云替她斟了杯茶，让她润润喉后，才又开口。「我说筑云…莫馨是在她小时候我捡到的…在一个寒冬的夜晚里，我捡到了她。那时候这风翠楼也才刚开始营运，所以我也有许多间暇时间可以好好栽培莫馨。在捡到莫馨时，她身上也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珮，而那玉珮莫馨一直很珍惜的存放在她绣枕旁的木盒里。」话说到一半，手比着木盒所放置的方向，要关筑云替她取去。

    关筑云在灵娘的指示下，找到了木盒，打开后真有一块色泽非常漂亮的白玉。

    「所以…这块玉珮代表什么?」关筑云仔细端详着玉珮上的图样。

    「代表着…指腹为婚的信物…」灵娘说的平淡，但是听在关筑云耳里却是相当的惊讶，差点将手中的玉珮掉至地上。

    「天啊…好险…」好不容易从惊吓中接住玉珮的关筑云，真觉得她来到这的生活还真是quot;多采多姿quot;。「所以…呢?」

    灵娘伸出手，要关筑云来到她身边。「先过来…玉珮先放着…」就怕这玉珮在关筑云的下一次惊吓中给”毁了”。

    关筑云小心翼翼的放置玉珮后，来到灵娘身边，让她握住自己的手。

    「筑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因为你不是莫馨，你根本不晓得莫馨在遇到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只有可能知道的是，莫馨在遇到我之后，是发生了哪些事…所以…筑云…要不要离开这里，决定权都在你，因为你现在就是莫馨，莫馨就是你…」灵娘先说出了结果，就等着关筑云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带我走?」关筑云更是惊讶。

    灵娘缓缓点头。「但是我今天拒绝了…因为…毕竟现在的莫馨是关筑云，不是真正的莫馨，而我等等也会去让风翠楼上上下下都晓得，现在的莫馨，已经失去之前的所以记忆…现在正要重新训练中…所以，在三个月后的花柳大会上，要是你想跟那个莫馨指腹为婚的对象离开，我是不会阻止你，因为你现在必须过着quot;莫馨的生活quot;，而不再是关筑云的生活…」就怕关筑云不会应付而露了马脚，到时关筑云会过的更辛苦，而她也会很担心。

    这些话全听在关筑云的耳里，她也晓得这一切对她并不公平，因为现在的她只是拥有莫馨躯体的关筑云，而不是真正的莫馨。是啊…住持说了，”既来之，则安之”……要是她将一切看成是另一种冒险会不会好一点?要是将这一切看成是另一种生活品味会不会好过一点?现在这么早就看开……对她往后会有什么影响，还是这一切只是上苍在对她开个小玩笑，可能过几天就会恢復到平常的生活了?是吗?会这样这嘛?她希望是这样，她渴望是这样……但是一切真的有可能如她所愿吗?

    「灵娘…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担心着这身体的主人……但……这一切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復原状…又或者我会待在莫馨体内一辈子，这辈子就扮演着莫馨的角色……灵娘…从今天起我会好好扮演莫馨这个角色……会当个称职的”失忆的莫馨”……」看似看破的关筑云，好像就这样接受了这一切，但…不晓得…”明天会不会变卦”?

    灵娘见关筑云转变如此之大，她感到不可思议，感到惊奇…通常…一个女孩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并不高…但关筑云怎么就如此投降了呢?

    「筑云…你没事儿吧?」感到不可置信的看着关筑云。

    关筑云缓缓点头。「灵娘，我没事。你放心……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娇弱，我虽然是生在你们口中所说的富贵人家…但是我也看破了亲戚因为想争夺家產，而產生的丑样……看破了……我现在只担心在远方的弟弟与meimei现在过的可好，有没有人照顾着他们…还是……他们现在被迫流落街头当乞丐?这是我所担心的……」想到在”遥远家乡”的弟弟与meimei，不禁悲从中来。

    灵娘见样赶紧上前安抚着关筑云。「我想你弟弟meimei现在应该由莫馨照顾着…现在应该就由莫馨代替你的位置照顾着你的弟弟meimei，就像你现在正处于莫馨的位置一样，不是吗?」要关筑云别忘了现在她远方的家乡，正由莫馨替代着她的位置，而她正接替莫馨未来的日子一般。

    「是啊…就如同灵娘你所说的，我弟弟meimei现在正由莫馨照顾着，而我现在则接替莫馨”红牌”的位置…两个人可说是”重头再来过”……她要重新学着我过的生活，而我要重新学着莫馨曾生活过的一切……不变的道理，不变的理论……我到底能承受多少，莫馨在我的世界里又能接受多少?我并不知道，她也不晓得……」

    灵娘看着关筑云越说越丧气，感到心疼。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担心而產生的怜悯心，而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孩儿。

    「筑云...你可别忘了，你在这儿有我灵娘罩着，没有人敢对你怎样，你放心!」拍拍关筑云的背，给她适度的鼓励。「好了，我也该出去”告知”大伙儿，莫馨…”因病失忆了”……你也多休息，明儿个就要开始”上课”了!」说完给关筑云一个信心微笑后离去。

    关筑云在送走灵娘后，将房门反锁，把自己关在里头，不想再有人因为不小心而闯入她的私人空间。因为现在的她真的急需自己的空间好好沉淀这一切，好好思考着未来的下一步。

    躺在床上想着一切的关筑云，正在思考着，要是……真像灵娘所说的，在三个月后，与”莫馨”原本的”未婚夫”看对眼，难道就真要以”莫馨”的身分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吗?不……她想…要是她俩真的看对眼，那她一定会找个时机跟他说明这一切”始末quot;。

    灵娘在离开关筑云的房间后，召集了风翠楼上上下下所有人。就算是跑出门买东西，也等着她回来再做说明。大家对于灵娘这样卖关子，每个人早就猜到是与”莫馨”有关係，要不然灵娘也不会这么谨慎，要大家都到场之后再quot;公佈消息quot;。就在最后一人回到风翠楼后，灵娘也清清嗓子，唤回大家的注意力。

    「咳咳…」看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注视着自己后，便开始对大伙儿说：「大家想必最近对于”莫馨”的转变，感到非常的诧异。是啊…就这个一天时间而已，就完全变了个样儿…到底是中邪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开头虽然说的有点离谱，但是也是要大家知道这对”莫馨”是相当重要。

    「我说掌柜的…别再卖关子了，大伙儿都挺在意的!」管灶房的当班早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也早就想得到答案。

    「就是啊…灵姊姊，别说管灶房的老张这么耐不住性子了，就连咱们这些姊妹也都猜不透啊…您就别再卖关子了，快点公佈吧…」莫虹附和着说。

    灵娘见大伙儿早就想知道”莫馨”自从生病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前后两人全然不同呢?

    「好啦好啦……当这儿是市场是唄?咱们这儿可是风翠楼，不是在市场卖菜，不必这么多张嘴在跟我抢话!」灵娘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想要停的意思，七嘴八舌的，到像是在市场里那卖些三姑六婆一般的吵杂，这让灵娘的耳朵实在受不了。

    大家见灵娘的语气也开始不好，于是又乖乖闭上嘴听着灵娘接着说。

    「好啦，我知道你们是挺在意”莫馨”的。只是呢…莫馨啊，她前天染上风寒，烧坏了脑子，丧失了记忆…」灵娘话还没说完，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抢着问”莫馨”现在的情况。

    「灵姊姊……你说莫馨烧坏了脑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莫君紧张的看着灵娘问。

    「就是啊…灵姊姊，那莫馨怎么会突然烧坏呢脑子呢?这是不可能的啊……我见莫馨在生病前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莫燕在一旁回想着莫馨在刚生病时的情景。

    「我说掌柜的…这莫馨是不是需要时么补品啊，需不需要灶房准备些什么，好让莫馨养身啊?」灶房的老张也开始紧张了。

    只要是莫馨生病，整个风翠楼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总会开始穷紧张。只因为绝大多数的客人全都是听闻了莫馨的名声，才会来到风翠楼作客，就只未见莫馨一面，就算是莫馨没办法坐檯，只要能在一旁见着莫馨也行……这下可好了，”金鸡母”丧失记忆了，这下……该怎么办?

    灵娘见大伙儿有的当莫馨是赚钱的工具，也有的是真的关心莫馨，但有的也只是”淡淡”的关怀。虽然这只是第一步，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

    「好啦，别再吵啦。在继续吵下去我明儿个就将每个人都丢到菜市场去，让你们吵个够!」每次只要有事情公佈，耳朵就有得受。

    每个人又闭上嘴，静静的看着灵娘，就怕明儿个真的被灵娘丢到菜市场上，就回不来啦。

    见大家又开始安静，于是灵娘又开口说：「从明儿个开始，我会重新训练莫馨。所以…在我安排莫馨受训时，每个人都不准打搅，听到吗!」严厉的眼神全数扫射一遍。

    每个人见灵娘开始变的严肃，大家都噤声不敢说什么，只是确认点点头，不敢再开口。

    灵娘很高兴大家终于安静下来，而她现在也可以稍作休息，就等着傍晚准备开门营业。

    「现在我要去休息一下，但…你们一个儿也都不准前去打搅莫馨休息。她已经让风寒折腾成这样了，更是需要休养，要是让我知道谁去找她，我就将他撵出风翠楼!听到吗!」再次严厉的对着眾人说。

    大家又不敢开口，只是乖乖的点点头，目送着灵娘离开。

    直到灵娘离开了眾人的视线后，莫虹终于开口说：「可怜的莫馨…现在就连咱们也无法去找莫馨与她聊聊天…真希望灵姊姊能赶紧解除这项可悲的”命令quot;。」

    莫燕同意莫虹的说法，接着说：「就是啊，莫馨向来是大家的开心果…这下…要与莫馨保持距离，还真是难事儿啊…」

    每个人都同意莫虹与莫燕说的话，是啊…这下谁都不能接近莫馨，只有灵娘有办法。也只能说莫馨也真命苦，居然会在此时因为染上风寒而丧失记忆，真是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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