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不會娶我不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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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結婚辦得很低調，這是我們和奶奶的合照。」

    秦知煥和她一塊躺在病床上，用手環過她的身子，就像在照片裡的那樣將她懷在胸前，長臂繞過她的身子，大手在她身前的手機上頭又滑了幾下，又找出了一張三人合照。

    裡面他們兩個站在一位老太太身後，老太太看來很慈祥，而他們兩個的表情有些古怪，兩人站在一塊的身形看來頗僵硬，她在照片裡是笑的，但笑意不達眼底。秦知煥的神色鋒利，臉上只差沒寫著不耐煩，眼神更像是在催促攝影師拍快一點。

    「所以我們是沒有辦過婚禮的？」她大概猜了出來。

    「嗯，我們只簡單的領了證。」

    「那……奶奶呢？我出了事，她……」這幾天秦知煥只有讓她和孩子聯繫過，秦家的人她一個也沒見過。

    「奶奶前兩年走了。」

    關如輕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可是她對照片裡的老婦人一點記憶也沒有，得知奶奶的死訊，她甚至做不出正常該有的反應，只能遺憾道：「對不起，我不記得她了……我們之間關係很親密嗎？」

    「妳們只見過幾次面，不過她很喜歡妳，也很喜歡我們的孩子。」

    「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他家裡總不可能只有奶奶一個，其他人呢？

    「其他人用不著妳跟他們打交道，妳有我跟孩子就好了。」

    秦知煥說得霸氣，可聽在關如輕耳裡總覺得不太對，言下之意好像他和家人也處得不怎樣……

    或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她不好再繼續追問他家裡的事，只好把話題轉向自己。

    「那……關家人那邊……」

    「妳結了婚之後就已經和他們沒了聯繫。」秦知煥說道。

    他過去一直不清楚她和關家為什麼處不好，也沒打算去弄清楚，現在大概明白了，關家用她換了秦家的資金，關如輕被迫嫁給了自己，也因此與關家形同陌路不再往來。

    諷刺的是當初他只知道關如輕跟關家不親近，卻不知道是因為嫁給自己，而所有人卻咬定了她是為了秦家的錢財而來，不但處處防著她，她在秦家的地位始終卑微，就連他……也沒在當時給過她任何的支持。

    錢她沒拿到半分，卻還得背上罵名，當時的她日子過得有多難受，也只有秦家人自認為沒餓著她就是沒虧待了，難怪在她流產後寧可瞞著他，也要撐著去離婚。

    聽了秦知煥的話，關如輕沉默了……

    她自己也和關家鬧翻，又怎麼期待秦家就會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不過聽他說自己與關家人斷絕聯繫了，關如輕聽到這消息竟然有些鬆了口氣，過去她和關家人的關係也不密切，她甚至沒有太多傷心的感覺，想起父親和繼母的逼迫，她會受不了與他們斷絕聯繫也是有跡可循。

    但結婚是兩家人的事，她這頭已經不聯繫了，那他家裡的其他人呢？

    「你母親不喜歡我……對吧？」

    他說過離婚是因為他母親擅自將離婚協議書給了她，所以才導致他們誤會彼此。

    「那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氣息噴在她耳後，引起些許的酥麻。

    「怎麼會不影響？我們不是因為這樣才離的婚嗎？」她喃喃的說道。

    不過也不怪秦夫人，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沒有感情基礎，過不下去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會再讓秦家的任何人來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秦知煥鄭重地向她說道，見她別開了眼，又伸手將她的臉挪向自己。

    「輕輕，妳相信我，我再也不會傷害妳了。」

    關如輕腦海裡閃過幾個片段，讓她瑟縮了一下，眼眸裡閃過傷痛，好像有些很不好的事情發生過。

    「妳在想什麼？」

    秦知煥不想讓她往偏了想，好不容易她真的忘卻了過去，他只想趁這個機會讓兩人重新開始。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關如輕試圖轉移話題。「我母親如果知道我們母女倆的人生都被同一個女人毀了……她會有多難過……」

    她記憶裡繼母那猖狂跋扈的嘴臉，對比她的懦弱和無能，沒想到關家的恐嚇最後竟真的讓自己點頭嫁人了，她想像著母親的失望，心頭突然像是被塊大石給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失敗者！

    她竟然屈服於那些爛人的威脅逼迫之下了……她怎會這麼懦弱？

    看著她那絕望的神情，秦知煥的表情有些冷硬。

    所以嫁給了他，這之於她就等同於人生被毀滅了？

    他忍住不對這事多加評論，秦家上下包括他，當初都認定了她是婚姻中的既得利益者，以為她也是為了錢才嫁進了秦家，誰也沒想過後面關家人所施加於她的壓迫曾給她帶來了多少的痛苦，他也是近日才知道關如輕也是那樁婚姻的受害者，加上嫁進秦家那兩年她的失意和被冷待，以及最後狼狽的退場……說她的人生被毀好像也是事實。

    「妳的人生沒有被毀滅，妳還有我跟孩子。」

    「可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對於離婚這個詞還是有判斷能力的，即便他說了是他母親作梗，可她總隱隱的覺得不太對勁……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們可以擁有我們自己的家庭。」

    「我不知道……」

    關如輕垂下眼，她不敢去面對秦知煥的暗潮洶湧的眼神，她知道眼前的秦知煥不是個普通人，打從清醒之後所見到的每個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就連自己也因為他而備受禮遇，可對於兩人過去的糾葛她卻只剩下片段的回憶。

    而且很大部分都是她軟著身子和他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她自然明白婚姻代表兩個人會同床共枕，可是除了在藍天白雲底下熱烈的相擁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記憶是很黑暗不堪的，對比兩人現在和平共處的情境，她真的不願意提起腦海中那段讓她渾身發抖的畫面。

    由於現在的記憶太過零碎，她甚至分不清楚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畫面是不是真的……

    也許那只是夢。

    但她不應該就那樣嫁掉了自己，她用她的人生去換取了關家的順遂，可關家的前途又關她什麼事？她為什麼要屈服！

    「沒有那麼糟！」秦知煥忍不住的說道：「我們的婚姻不全然就是被迫的，至少當時我的確事看上了妳，我還是因為喜歡妳才挑中了妳。」

    「你喜歡我？那你了解我嗎？你憑哪一點喜歡上我？在你喜歡我之後又對我做了什麼？跟我離婚嗎？」

    關如輕一連串問了好幾句，但最後沒忘記提醒他，兩人離婚的事實。

    「我不會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秦知煥再一次重申。

    「但看起來……你好像也沒有多喜歡。」關如輕語氣有著詭異的委屈，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口吻說話，但潛意識告訴她，自己對那段婚姻的確是帶著許多怨懟的。

    「我說過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他握住了她的手，指尖不停在她細嫩的手背上摩娑著，似乎很貪戀著這樣的碰觸。

    關如輕垂著眼，看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可以感受得到眼前這個秦知煥對自己的討好，就算兩人的相處不太像是她所想像的那種情侶或是夫妻該有的親暱，可這幾天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是很溫柔很體貼的，正因為這樣，所以她一直將腦海中那個殘虐的秦知煥給排除掉，認為那不可能是真的。

    「我不記得我們以前相處的情況了……」

    「不記得也無所謂，妳可以有新的記憶。」

    秦知煥下意識的不希望她記起，那些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糊塗事，若她忘了也就算了，要是真記起，也許她又會回到早前那般的抗拒。

    他專注的看著她，這幾日和她的相處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安，記憶的錯失讓她對於眼前的自己有著陌生感，他已經盡可能的打破那些疏遠，讓她明白自己才是與她最親近的人。

    「等妳好一些我們就一回家，小輕跟樊樊都在等著我們回去。」

    關如輕也想早些回去見孩子，她覺得自己早已好了大半，可少了那六年的記憶卻讓她被迫得待在醫院裡幾天，偏待在醫院的這幾日外頭的天氣都很好，被困在病房裡感覺有些辜負了大好光陰，可她腦子總不太好使，時不時會冒出一些陌生的畫面，還有幾個她不認得的男人，在那些片段裡她似乎和那些男人都很親密，這令她有些惱火，感覺自己好像是個渣女，明明眼前的秦知煥待她似乎不錯，她怎麼還會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怎麼短短幾年她把自己過成了這個樣子，她從來也不是這種三心二意的人啊！

    這幾年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

    見她皺眉，秦知煥的臉部大特寫又出現在她眼前，他總是會這樣，突然將臉湊過來專注的看著她，彷彿他這樣看著就能看出她那裡不對勁。

    而她腦海中才剛閃過了自己與其他男人的相擁景象，此時他的親近讓她有些不自在，有些害怕自己腦海中的畫面被發現，她頓時羞紅了臉，往後退了幾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