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二十二早点洗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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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的女官馆舍,宋时清自然进不去。 他留在外圈空地的茶摊处,点了一壶温茶,端坐优雅,在来往人群里面不改色地微笑着目送她。 顾瑶有种如果她不早点出来他能直接变成望妻石的预感,摸摸鼻子,进馆舍找人去了。 她被领到了李明珠的门前,抬手就开门:“明珠jiejie!好久没在梦里见到——” 你…… 了…… 入目的是神情憔悴宛如被吸干的脸。 李明珠那张英气的面容上挂着俩黢黢的黑眼圈,如同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顾瑶的瞳孔一缩,喉咙里突然噎了一下,眼眶蹭得就红了,眼看着就要被吓哭! 结果下一秒,她又吸了吸鼻子,把吓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扑到了李明珠的怀里:“难怪都没见到jiejie,原来是jiejie没有睡觉——刚才那一眼,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死了!” 李明珠被顾瑶扑了满怀,愣了一下后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力道,虚得不得了。 顾瑶趁机贴了贴李明珠,确认了她的体温正常,不是什么借尸还魂起死回生,这才站直了,跟着她进内室拿密函。 李明珠将密函交给了她。 密函用机关锁锁上了,只有顾瑶知道怎么解。 按照规矩,拿了东西就得走,顾瑶有点恋恋不舍地抱着匣子离开。 李明珠却在替她开门时,悄声说道:“今夜记得早点睡,我有东西给你看。” 顾瑶连忙点头,心中暗道:她终于是要睡了!再不睡,真的会死的吧? “好好好,麻烦明珠jiejie跟江今铭说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李明珠闻言有些吃惊,又认真地解释道:“他的鸟养在馆舍里,所以定期都会来。” 轮到顾瑶吃惊了:“什么,他都不会被拦下来的吗?” 李明珠:“……目前没有人觉得他是男的,倒是我被拦下来了几次。” 呃,毕竟,一个女身男相,一个男身女相…… 顾瑶回去了,没让宋时清当上望妻石。 她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地偷溜,陪着宋时清一路走,回去的时候还遇到了之前的官员。 “宋大人,你表妹又来了啊?” 宋时清朝他笑了笑。 顾瑶则拉住了宋时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盈盈地摇了摇。 惹得宋时清耳尖微红地飞速瞄了她一眼,默认了。 对面:“……” 不是,你们这样的表哥表妹啊?! 哎真是,没见过没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哥亲表妹吗? 关上门,顾瑶跑到内室里去开机关匣,为了防止宋时清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还把内室的房门给掩了。 她打开机关,却没有第一时间翻开盖子,而是沉默又犹豫地两手捧着它。 她快速地打开盒盖,又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合上,趁着机关匣不注意虚晃一招的势头。 最后,顾瑶抱着匣子,下脸贴着匣盒,脸颊被挤出rou,长长地叹了口气:“完全不敢啊……” 这可是天行的信,这说明、说明她要接受皇兄的审判了啊! 怎么办…… 怎么办!!!完全不想面对呢!逃避不可耻且很有用,要不我直接把匣子扔掉假装无事发生吧! 可是也不能一直逃避啊,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类似的坏事,比如趁着午睡往顾丹脸上画小鸟,事实就是不趁早道歉只会越来越完蛋啊啊啊! 顾瑶烦躁地狠狠抓自己的头发,最后一鼓作气,直接打开了机关匣! 里面是…… 诶? 居然有两封信? 顾瑶拿出第一封,上面用简笔画着一个鼓着脸生气的小人,表情生动鲜活,除了“公主殿下请看信”,还在角落里写了“天下第一伤心人”。 怎么回事? 她立刻拆开信件,几个字还看不出,信件里密密麻麻的那风流飘逸的字体,果然是王铮! 咦,他是怎么发现的? 顾瑶出天都的时候已经让暮荷假扮成她了。 暮荷可是长乐的专业替身。 顾瑶都不用细看,就已经从密集的字体中感受到了王铮的幽怨,果然前面一大半都是近乎破防的絮絮叨叨。 【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我的瑶瑶,你就这么跟着宋时清走了?!】 ——诶呀,不是跟的宋时清。不要胡乱给自己找不痛快啊,我只是小蝌蚪找娘亲而已。 【你把我丢在天都,我连路都走不了,坐着轮椅,还以为养病的时候能换来殿下的几分怜惜,没想到病体衰残,让殿下避之如洪水了!】 ——那到没有,首先你也没受伤,不要碰瓷,其次我也是能欣赏病弱美人的。 王铮画了超——大——的哭哭脸,而超大哭哭脸后面紧随着无数小哭哭脸。 小哭哭脸们越画越潦草,最后几个干脆就是墨点点,但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墨点子点没墨了之后,大抵是笔杆子哭够了,要找回一点阳刚之气,笔锋变得铿锵有力。 这家伙转头就开始自己哄自己。 【不过我没有指责瑶瑶的意思,殿下做什么都轮不到我置喙。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些也很正常,就是很正常。瑶瑶舍不得他我可以理解,我真的理解。不告而别是因为也没必要跟我说啊,对啊就是这样……】 等等,王铮你哄自己这么敷衍的吗!? 正常人这样的话,完全不是理解了的样子的啊! 他大概也是意识到这样的胡言乱语有点不合适,又转了话题,在下面开始说起他认为的正经事。 【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这几天,我家里出了怪事!】 ……等等等等! 顾瑶赶紧挪到油灯处,让灯光更亮了一些,这才放心继续往下读。 【还记得被我娘收到房里的卖茶女吗?她之前被诊出了喜脉,我娘大喜过望,请了善医坊的师见鹿来,结果被查出用的假孕药(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把我娘气坏啦。我娘就想要责罚她,关到柴房,次日,她就不翼而飞了。】 【刚好又遇到了限奴令,李婷在记仆从的名单。名单上呢,那个卖茶女来我家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奴婢,但是,果然,那个奴婢也不见了。】 ——假孕药啊,又是日月神教。 顾瑶想起来了和谢不敏的初遇:不是正好在那个卖茶女的茶摊吗?! 还有她的meimei二丫,也被卖给了日月神教,说是收什么圣女…… 【我娘骂李婷办事不力,有辱门楣,李婷忍了一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什么,李婷爆发了? 【她把冷茶泼向了我娘,行李都没收拾就跑啦,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娘家了。】 【她都回娘家了,你回不回啦?】 【……】 顾瑶旁观了一页王铮的自说自话胡言乱语,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难得他在额外费心思和自己写了那么多没有营养的废话,虽然,和宋时清比起来,勾引人方面还是不太聪明啦。 高兴完了,下一封就可以完蛋了。 顾瑶深吸一口气,捏住信封,她深吸两口气,掐住封皮,深吸三口气,闭上眼,撕! 等撕完,她一手提起纸张,侧过脸,眼神从眯缝里透过去看,看见了红彤彤的封皮,好红,像顾丹一样刺眼啊…… 顾瑶努力地甩着手上的信纸,纸张在手心里纷飞,她企图把晦气和焦虑都甩出去! 抖动了一会儿,顾瑶放弃了,萎靡不振地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腿,悄悄地举起信纸。 上面只有四个字。 【何时回家?】 顾瑶心尖一跳。 她怔怔地凝视着信纸,鼻头发酸,眼眶也忽然红了。 顾瑶将脸默默地低回腿间,搂着腿,一双眼睛垂着,肩膀轻微地颤抖。 房内寂静无声。 突然,耳畔处响起似人非人的电子音。 天下系统一次性传来了几条消息。 【恭喜宿主达成“天子为你三天三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解锁成就[寤寐思服]】 【恭喜宿主达成“天子请求你陪伴他”,解锁成就[佳人在侧]】 【恭喜宿主达成“天子为你妥协并暗中布置却不以任何方式告知”,解锁成就[爱是可念不可说]】 …… 好、好多成就! 顾瑶被这么多成就砸得脑袋发懵,眼眶的热意消退,变成瞪着眼珠子回忆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等慢慢消化掉那些信息,顾瑶心里却酸酸的。 折辱顾丹时的恼怒宛如一层笼罩的纱帐,将这层欲盖弥彰的纱帐扯开后,其下涌动的,不过是不堪的欲望。 她把脸贴上膝盖,用衣服上上下下地蹭脸。 宋时清在外边轻轻敲门。 顾瑶闷闷道:“请进。” 宋时清打开内室的门,一眼望去,微微一顿,上前用指尖触碰她露出的眼角,沾到些许湿意。 他俯下身,柔声道:“怎么了?” 顾瑶没吭声,身子抱成一团就倒在了床上。 半晌后,她的嗓音里掺杂着酸涩:“我是不是对哥哥太过分了……” 宋时清又碰了碰她的眼尾,指尖干燥。 他眼带柔和笑意:“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了呀。” 只是那余光扫过了床榻上散落的几张信纸,笑意骤然温冷,又漫不经意地移开,重新聚焦于顾瑶。 宋时清转而轻抚她残留泪痕的脸颊,骨节如竹的手温柔如摇曳柳枝撩过水波:“若是殿下留在此处,我也定会竭尽全力侍奉殿下。” “陛下定不会责怪于您。” 顾瑶慢腾腾地滚来滚去,用泫然欲泣的脸色掩盖目光的游弋,若有所思。 但是那股鬼精鬼精的作精气质暴露无遗,寄来的信纸被她压得皱皱巴巴。 是想回家了么? 宋时清忍俊不禁,并不紧逼她做出承诺,将文书带入内室,与她相伴无言。 他痴醉于顾瑶流露出的依赖,纵容她的恣意,却也在患得患失的爱意中确认彼此。 他想,纵使风云变换,人心诡谲,我和她,也一定会是幸福的一家。 我们彼此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