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謂的真心
隔天湯姆的確被放出來了，可是那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雜工先生受了傷，西爾雖然知道應該跟湯姆有關係，不過他不願意去責備一個連自己魔力都控制不好的孩子，所以他沒有追問這件事情，至少沒有出人命。 從那天之後湯姆安份許多，也很乖巧不惹麻煩，至少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沒有在自己眼前用巫師的能力去恫嚇其他孩子，所以最近早餐跟中餐，他把濃湯都給了湯姆，不過最近工作變得有點多，為了賺取更多的錢，他接了很多手工，他預計給湯姆在生日的時候買塊蛋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12月31日那天，這個小願望應該可以完成。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進入十二月之後，倫敦開始飄雪，西爾的工作很忙碌，保暖咒開始發揮效用，畢竟幼兒院內單薄的衣服跟外套沒有辦法對冰天雪地起太大的防寒作用，每天夜裡湯姆都要鑽進他的被窩內，他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西爾，念故事給我聽…」 佔據著自己懷抱的孩子毫不客氣的對著他下指令，他其實已經累到快要闔眼，湯姆的身上永遠都乾乾淨淨的，還有股好聞的香味，不像其他混孩子玩完順帶連洗澡都拋在腦後，髒兮兮的一定要瑪莎小姐扯著嗓子怒吼，才肯去大澡堂把自己弄乾淨。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女巫，她長的平庸卻會作美味的食物，她和藹也富有同情心，她的笑就像是太陽一樣的溫暖，周圍的朋友都很喜歡她，某天，她跟朋友到了華美的城堡中，她愛上了一位高貴而俊美的王子，可是王子的性格就像是十二月凍結的冰霜一樣，冰冷而沉默，她只敢遠遠的望著他，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聲音停了許久，在湯姆調皮搔她下巴的手擾醒之後，又再度繼續：「女巫其實覺得自己只要偷偷望著俊美的王子就好了，哪怕她知道王子愛著她另外一位朋友，那位朋友長得漂亮、聰明，就算那位朋友不會作可口的菜餚，沒有溫暖如太陽的笑容，王子卻對她的友人一見傾心。」 「女巫因為朋友的關係，也跟王子成為了朋友，她抱著一顆傷透的心為這兩位朋友祝福，她說：我希望你們永遠如此刻般幸福，永遠愛著彼此。」 湯姆對這樣的故事似乎不怎麼滿意，輕哼了一聲：「為什麼不搶過來就好了？」 「湯姆，人心是沒有辦法搶奪的。」西爾苦笑著，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臂，卻沒有讓男孩離開懷中。 「最後那個女巫怎麼了？」 「失去喜歡的人的女巫，因為太傷心了，所以在兩位好友辦完婚禮之後，因為太過悲傷，那樣的悲傷讓她難以承受，所以最後她一個人心碎而死。」 「我不要！」 「啊？」 天啦，他真的很想睡覺，西爾只覺得這混世魔王你能不能快點睡，放過小的睡眠呀，他是個意志頑強、勤勞刻苦的赫夫帕夫也不是這樣坑的呀。 「我不要那女巫死掉的結局，你給我改。」 「好好好…，改…改改，湯姆你給我睡覺，我明天再改…」 不行了，他的眼皮真的越來越重，西爾終於再撐不住，滾去夢中找梅林要怎麼修改故事，他懷中的湯姆則是看見他熟睡的同伴，知道怎麼也吵不醒他，只好又窩回去對方溫暖的懷抱裡面，把對方給抱的更緊，可是又像是不甘心一樣的，他捧著西爾的臉，叭咂的在上頭印了兩個吻，才甘心進入夢鄉。 ※ 聖誕節那天，科爾夫人把他叫到辦公室，那間辦公室跟孤兒院的其他地方一樣，沉重而陰暗，但是卻奢華，對比著他們這些孤兒簡陋的房間簡直是一大諷刺，可是今天辦公室有了不同的訪客，一對和藹的夫妻坐在沙發上，在看見他進門以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西爾，親愛的孩子，來這裡坐。」科爾夫人將他帶到夫妻倆的面前，語氣溫柔的道：「這兩位是史密亞先生跟他的妻子。」 「你們好，史密亞先生、史密亞夫人。」 西爾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夫妻，通常到孤兒院來的麻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受到科爾夫人之邀，參觀孤兒院之後會捐一大把的錢，尤其現在這時間正處於戰爭時期，孤兒院必須要有收入才有辦法養活孩子，而另外一種是領養孩子的人。 「看看這孩子多麼溫和而有禮貌。」 「是呀，的確是我們要找的孩子。」 等等，眼前這對麻瓜夫婦不會是想領養他吧？西爾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卻被科爾夫人壓住肩膀，他退也退不得：「西爾，史密亞夫人說前幾天在街上看見你，覺得你跟他死去的孩子長得很像，因此這些天一直在打聽你，才找到了孤兒院來，他們剛才與我交談的意思是願意給你一個家。」 這是多少孩子希望的願望，但是放到西爾身上卻是十分不樂見的，他不該跟這時空的任何人扯上關係，湯姆已經算是個例外，在猶豫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悄的跑開，臉上還帶著一抹被背叛的神情。 到了晚餐的時間，聖誕節總是會吃上比平常好吃許多的食物，可是到了餐桌旁，西爾卻沒有看見湯姆的身影，他先是困惑爾後他上前詢問著正在分發食物的瑪莎小姐。 「湯姆嗎？他說他身體不舒服，吃不太下，又不准人家進房。」瑪莎的臉上非常的困擾，孤兒院大部分的孩子連大人都怕湯姆，因此湯姆生病或者是鬧脾氣都是西爾在照顧。 就是因為這樣，西爾對於史密亞夫婦要領養他的事情實在抗拒，如果沒有了他，湯姆可怎麼辦呢？ 「瑪莎小姐，等等用過餐後，我可不可以給湯姆帶點回去？」他知道眼前這年輕的小姐心最軟，西爾跟湯姆都是由她一手帶大，可惜湯姆除了自己之外都不太接受外人的好意。 「當然，西爾，你真是個仁慈的孩子，對湯姆簡直就像是他的親人。」瑪莎笑望著眼前的男孩，決定一會兒將剩下的麵包與濃湯都給他。 西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與大家一起禱告，可是才坐下沒有多久，走廊就傳來一聲哭嚎，淒厲的讓人恐懼，所有在餐廳用餐的孩子都嚇壞了，瑪莎小姐跟科爾夫人要大家留在餐廳，並且由一位陪同用餐的男士前往查看，可是那男人回來之後，臉上卻是恐懼的神色。 一隻兔子，比利的兔子被吊死在樑上 所有人都懷疑是湯姆幹的，甚至連西爾都知道與湯姆脫離不了關係，可是科爾夫人說樑柱太高了，一個孩子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將繩子給掛上去，因此這件事情就草草的了結，傷心的比利在聖誕節之後不斷的哭泣，瑪莎小姐只能不斷的安慰他。 西爾回到跟湯姆一塊兒的房間，想張口問些什麼，但是試了幾次以後，聲音卡在喉嚨，他沒有葛萊芬多的勇氣，便決定不問。 「你要走了對不對？」湯姆冷冷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 「什麼？」 「不要隱瞞我，你是不是打算丟下我，然後跟著那來孤兒院的陌生人一起回他們溫暖的家！」激動的情緒讓湯姆的魔力瞬間暴走，房間內的東西都在跟隨著他的怒氣顫動。 西爾一瞬間為這孩子的魔力感到害怕，可是很快的他抓到了重點，湯姆的怒氣來自於他所認為的事實。「湯姆，冷靜下來。」 「你讓我怎麼冷靜！你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我同意，我這麼的相信你…」湯姆的聲音到最後幾乎是心碎的，在西爾的耳中聽起來如此不忍。 「我沒有答應他們。」 「…沒有？」 「我告訴他們我還有一個弟弟，可是他們夫妻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照顧第二個孩子，我告訴他們除非他們也一起領養你，否則我無法跟他們走。」 西爾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看著湯姆臉上的錯愕跟痛苦，伸手將他拉進自己的懷抱中，並且從自己的胸口處掏出一只由鍊子串著的金色懷錶，把他放在湯姆的手上，懷錶因為長時間放在他身上的關係，還隱約有些餘溫。 「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它有個名字，叫作〝逝去的寶物〞」牽引著湯姆的手，打開那雕有一只貛的懷錶，裡頭的指針正在不停的倒轉。「只有一根指針，代表著過去，當我們沉溺在過去之中，他就會不斷的倒回。」 「這是什麼意思？西爾。」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湯姆，有件事情你必須明白，當我們沉溺於過去的時候，靈魂就永遠的留在原地，難以往前。」西爾緊緊的抱著湯姆，在他耳邊低喃：「可是當你往前的時候，不要害怕，因為過去會銘刻於你的心中，尤其是那些珍貴的事物。」 湯姆不懂，可是西爾看起來似乎很難過，他說的每個詞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而言太過艱澀難懂。 可是西爾將他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湯姆緊握著那懷錶，心上沉甸甸的，被人信任著、肯定著、溫柔的對待著，他輕聲問：「西爾，你會與我永遠在一塊兒嗎？」 「我已將我的性命交給你了，湯姆。」 從那天之後，他們的感情似乎更好了，而12月31日，他們慶祝了湯姆七歲的生日，而西爾如願的在當天買到了一個小蛋糕（用他拼死工作換來的錢），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美好，過的幾乎比他過去的人生都要來的滿足。 雖然先祖的記憶仍然不斷的輪迴著，提醒著他過去的錯誤跟痛苦，受到史萊哲林的吸引，或許也是身為赫夫帕夫後裔的一種悲哀宿命。 哈利波特曾經問過他，當年跟年輕的湯姆見面是怎樣的情況，他沒有對對方說出口的是，他差點愛上了眼前那俊美的青年，湯姆跟記憶中的薩拉扎長的完全不同，可是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完全相同，那樣的冰冷而高貴，那樣的疏遠而有禮，但是他因為太過心慌，所以拒絕了對他別有目的的佛地魔，這反而讓時間室逃過一劫，沒有受到那人的摧殘。 「湯姆，許三個生日願望吧。」 「第一個，我想要錢，有了錢我們就不用待在這討厭的地方，第二個，我想要有權，最好有人可以供我們使喚跟敬重我們，第三個…」湯姆不說了，他將這個願望埋在心裡，他希望西爾能夠永遠的陪在他身邊。 「吹蠟燭？」 「西爾，你跟我生日也在同一天，你也許三個願望吧？」湯姆的話讓西爾一愣。 「嗯…錢你也有了，權你也有了，那就不用擔心吃住跟名聲，既然是這樣…」西爾笑著道：「願你喜樂、願你安康，願湯姆一生過的幸福。」 下一秒湯姆猛然的撲上西爾，這冷漠的孩子眼眶紅通通的：「西爾，我最喜歡你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史萊哲林的後裔嗎？這答案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心服。 「因為我也喜歡你，湯姆。」哈哈笑了兩聲，忽然想到：「啊，第三個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剛剛最後一個願望是什麼？」 「希望你幸福？」 「你賠我的幸福來！」小魔王任性暴怒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