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离了

    程星池把之前发生的事说给董小琳听，董小琳仔细回想似乎那症状看起来是像狂犬病，可狂犬病真有这么可怕？而且谭慧梅居然没有死，她可是看着那男人把谭慧梅脖子给撕开的啊，简直是匪夷所思。

    董小琳把电视机给打开了，报警医院电话都打不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调到本地新闻频道就看见有紧急通知，说不知名狂犬病毒在人身上极速传播，为得到有效控制，A城市民都应尽量在家避免外出，造成不必要损失。A城已出动警力部队，医护部队对全城展开救助行动。

    程星池也看到这则深夜报道了，看到有警方出动，她就放心了，难怪报警电话打不出去。但是程道原还没有回来，程星池和董小琳都担心非常。

    董小琳守在手机旁，就等着程道原一个电话过来，母女俩一夜无眠。一直等到白天，程星池还刻意看了街道，那两个人影已经不知去向。

    程道原的电话没有等来，母女俩等到的确是响彻全城的警报声，不知道别人听到是什么感受，但这响彻云霄的警报拉响，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无缘无故的防空警报，警报每响一秒就多一分窒息感，董小琳抱着程星池听完这漫长的警报声，电视上新闻却如往常。

    到底是什么情况。

    屋外响起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砰”的一声好像撞破了自家的院子的大门

    紧接着就是程道原的呼喊声，声音是极度的慌张“星池！小琳！快！快收拾东西！”

    是爸爸回来了！程星池撑起身，跑去打开门就见程道原风似的窜进来，还穿着染血的白大褂“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要快！”程道原没有解释，慌忙催促完程星池，他的声音飘远“小琳！把该收拾的收拾了，家里吃的、喝的都带上。”

    董小琳看见程道原身上带着血下意识还以为程道原杀人了，但看程道原火急火燎的进屋一副事大关天的样子，心里再多疑惑也压下，先跟着丈夫一起收拾东西。

    “还有衣物，车上有应急食品有药，赶快！”这是程道原第三遍说要快。

    发生了什么事？

    程星池被程道原吓到，她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但是想到昨晚的情景，她赶忙跑到卧室，拉起行李箱收拾衣物，最后她看见放在床头上跟奚山的合照，毫不犹豫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程道原没有给母女俩仔细梳洗的机会，等她们收拾好必需品就拉着她们上了越野车，程道原坐在主驾驶上沉默不语，程星池看出来程道原发颤的手，轻轻喊了一句

    “爸爸？”

    “小琳……星池……”程道原自我冷静着，听见女儿的呼唤，在女儿面前努力保持镇定

    “我们去C市。”

    “怎么突然去c市？因为狂犬病吗？”程星池问。

    程道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或许只能用狂犬病说得通，但他知道，绝不是狂犬病，面对女儿的疑问，程道原只能实话实说“我们去C市，A城主城区有人变异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在实验室躲了一晚上！事态太严重，根本压制不住，感染到富江区只是时间问题，这绝不只是狂犬病这么简单。”

    程道原来得急，他没有发现小区有什么不对劲，程星池却清楚，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程道原听。

    此时的程道原无比庆幸富江区没有那么主城区那么严重，从女儿口中得知，他们小区绝对是有人变异了，只是因为人少，传播的不如主城区那么快，而且现在不知道昨晚那变异的两人在哪儿，还好没碰上。

    程道原把车机频道调至本地电台，刚巧就听到里面的实时播报“请主城区的民众切勿外出，未避免引起更大sao乱，锁好门窗，警卫人员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现场。”

    富江区的早晨一片安静，程道原打算去c市，但到C市不管是高速还是公路，都必须走过主城区的边侧，富江区跟主城区就一桥之隔。

    程道原越往主城区开，车流量就越多，那些车辆逃也似疾驰而过。桥的那头轰然发出汽车相撞的声音，程星池本来在消化程道原口中说的变异，她听到桥对岸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听不清楚是什么，不少人都惊慌失措的往桥上跑。

    董小琳被吓到了，伸手去抱住程星池遮住她的眼睛，惊声问“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还往那边开！”

    “这是唯一逃的路！”程道原咬牙，他坐在主驾驶看的比董小琳真切，对面不少人慌不择路的逃跑，在人群中夹杂着一些行动迟缓，举止怪异的人，他们毫无血色，眼色冷情，瞳孔是一片灰白，身上的衣服被扯的稀碎，露出血rou，模糊不堪。

    人们不明就里，看见有的人被扑倒，惊叫的慌忙跑过，又被其他行为怪异的人抓住，扑在地上啃食起来，鲜血四处飞溅，肯定人是活不成，那些人扯出人的血肠，喂进嘴里，被扑倒在地的人逐渐停止了挣扎。

    警笛声由远及近。

    程星池躲开了董小琳的手，一眼不落的将一切看在眼中，眼前的一幕幕比昨夜更加残忍血腥。

    警车没有管他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随后是一阵枪响，哭喊声更甚。

    枪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有的人听见枪声思考逃出城的可能，有的人坐在电视机前，听着当地新闻的播报，听着主持人的安抚，给自己打下一剂又一剂强心针。

    只要不出门就好了吧，只要等警察处理完那些事情就好了吧。在车上听着广播的程星池也是这么想的，她不知道那些可怖的怪物怎么突然出现了，她想到了奚山，不知道奚山在哪儿，她安不安全？

    程道原将车停靠在服务区，服务区有不少从A城开出来的，已经很显拥挤了，但程道原不得不休息，让他一晚上的紧绷得到舒缓，他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他从发现变异体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董小琳问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实验室被毁了，我的一个小组成员当时发烧，我看他状态很不好，就让他去休息，结果他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似的，只盯着数据看。”程道原捏着紧锁的眉头仔细回忆

    “我当时去拍他，他转过头来，吓坏我了，他的脸白的吓人，脸上冒着虚汗，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怕了，不敢跟他待在一起，我只是叮嘱他多休息。我继续去做我的实验，可是……等我从我的实验室里出来，地上全是被打翻的试剂，到处都是血，还有些残破的人体组织！”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室内太安静了，我跑到研究所外面去，躲了很久，我想跟你们通个电话，实验室规定上交手机你是知道的，手机在前台我根本出不去，外面很慌很乱，我看到我的同事们，被一群毫无理智的人撕扯，他们手都断了！我看到那些死去的同事又站起来，身上全是血淋淋的缺口，有的……有的甚至还拖着肠子……”

    程道原带着嘶哑的哭腔，昨天血腥历历在目，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用额头去撞击方向盘，想要把那些画面遗忘。

    “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它有感染性，被感染的人会成为跟他们一样的怪物，不止公司有大街上也有，谁感染谁已经无可追踪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公司感染出去的，到底是试验品还是感染者，我……我们没有这些东西。”程道原最后一句话是在做解释，饶是身边是自己妻子女儿，他也要让她们知道他没有进行这类实验，“我们的研究方向，只是增强人体机能的药物！”

    “爸爸，既然公司没有那些东西，你干嘛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揽锅？或许感染源真的不是从你们那里出来的。”知道程道原的为人，程星池肯定是愿意相信父亲的，听程道原的说法，她想到昨天下午见到的人。

    “你怎么知道？”

    程星池解释“我昨天下午放学就遇见了一个，面无血色，眼眸泛白，他眼框周围又青又红像中毒了一样。”

    “是！是这样！”程道原坐起身回应，随后抓着程星池俩手臂一脸担忧“你呢？你有没有事？”

    程星池摇了摇头，给父亲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有，他想抓我，被我躲开了，只是后面来了警察，有一位被咬了一口。”

    “被咬了基本都无幸免，看来警察局早就沦陷了。”程道原低头沉思，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离A城500公里远的C市，他们在那里也购置了一套房子，离A城远点总不被波及。

    “咚——咚——”

    有什么声音在敲打着车身，程道原一个激灵，那是他们隔壁车，在他们前面停在服务区。那车不断的在晃动，不断有敲击物体的声音响起，车身贴了膜看不真切，但现在服务区有很多人，所以这场动静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程道原心下担忧，打开门下去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半条命没有，从挡风玻璃看，主驾驶那个人已经变异，他锤车的手臂上有一道被咬的稀烂的伤口，车牌不是本地车，看来是忍着痛开到服务区的，此时一看见程道原，拍打的更加凶狠。

    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大骂出声，怎么服务区也有这玩意儿？觉得晦气的人赶紧动车离去，免得出什么事。

    程道原后背被冷汗浸湿，有这种人在服务区，他此时不敢想如果去c市还安不安全，快步回到车上待着“是变异的人。”后面陆陆续续有车开进来，程道原拉下车窗大喊“别停了，快跑！车里有人变异了！”

    变异这个词汇，现目前没几个人真正理解。但是有不少人是从A城逃过来的，听着看到耸动的车上有人不正常，赶紧买完东西灰溜溜的跑了。

    程道原也想走，但他看见还有人围着那辆车旁边犹豫要不要伸出援手，显然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如果他什么也不讲就这么跑了，于他良心不安，他咬紧牙关，心一横，对自己妻女道“你们待着车里别乱动！门锁好！”

    程道原再次打开车门，跑去解释，让他们不要乱动，提醒车主尽快离开，然后又跑到超市去提醒工作人员。

    程星池不知道爸爸的解释对服务区的人来说有没有用，至少不能放任这个怪物在这里“mama，你能打个电话给警察吗，服务区有怪物很危险。”

    董小琳赶忙掏出手机，结果脸色难看至极“占线，打不通。”

    那边早就忙不过来了。

    程星池也下车，去了警务室，警务室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瞌睡，被程星池吵醒还略带不满，被程星池提醒注意那个黑色轿车，工作人员看出不寻常去瞧了瞧，想要去开车门被程星池制止了。工作人员这才好好问怎么回事，程星池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的眼神明显带着不可置信，这人怎么看也只是生病了。

    但周围也有人跟着帮腔，工作人员一颗心将信将疑。

    程星池只能道“您先跟你们那边联系一下吧。”

    工作人员去警务室拿着对讲机，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警务室出来。他们这边不属于A城管，所以信息有所滞后，但他问了上头，说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工作人员看车里人半死不活的样子，给就近医院打了个电话。程星池提醒工作人员让他们注意一定不要被咬到，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就回到警卫室拿着几个三脚桶放到车旁边。

    程道原也从超市出来，满头大汗，超市没出来几个人，有几个跟着程道原出来瞧一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车里的人充其量是病态，但程道原知道那只是最干净的样子，看起来不恐怖，却同样是要命的，他们懒得走，说总会有警察来，程道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回到车上。

    程星池劝慰道“没关系的爸爸，我们已经做到我们该做的了。”

    她将跟警务室工作人员的事也跟程道原讲了一遍，只希望车里的人能得到有效控制，然后好好接受治疗，他们已经将情况说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管的了，他们现在只管远离这个危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