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發狂的齒輪
鄧不利多發現那個史萊哲林的少年跟記憶中的黑魔王越來越相似，大概是在十七歲的那個冬天，他發現那個少年停留在某處窗前，凝望著外頭下雪的景色，這位老人在戰爭末期變得越來越虛弱，甚至連獨自接近救世主，都會讓他覺得危險。 他還記得那扇窗，是的，五十年前曾經有個青年也曾經坐在那扇落地窗前，湯姆魔佛羅瑞斗，曾經那個俊美的黑魔王，專注的就連他接近都沒有發覺。 那時候的湯姆已經收攏了棋子，幾乎每個學院都有著他的眼線，甚至連教師都沒有發現這個青年的野心，在其他人面前他是個謙虛、有禮貌、討人喜歡的優秀青年，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只有鄧不利多知道，這個孩子的野心已經膨脹到無法制止的程度。 湯姆似乎一直想要完成某種目的，但是鄧不利多始終沒有搞清楚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次也失敗了嗎？那就任由時間的軌跡開始發狂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到你身邊的…」 年輕的湯姆口中所說的那個「他」究竟是誰？需要賠上魔法界如此多人的性命，也要到達的未來… 「我很快就要來找你了…等著我…」 等我，西爾。 ※ 消滅了冠冕，哈利的生活並未起太大的風浪，主要是他退出了三強爭霸賽，沒有讓佛地魔成功回歸，可是恩不理居依舊介入了校園生活帶給他們很大的不便，有些軌跡不會改變，只是佛地魔沒有成功回歸，就得用其他的方式逐漸地cao控魔法部，讓自己得以完成復生。 哈利自己心裡清楚，佛地魔不會讓他的日子太好過，現在他的魔力已經恢復到鼎盛時期，幾乎可以說與自己最顛峰的時刻無異，就算沒有魔杖他也可以使用無杖魔法，還可以用得相當得心應手，只是這一切對於一個十五歲孩童來說，太不自然了。 現在世界軌跡稍微的改變，不過沒有偏離原本的軌道，恩不理居依舊是校內督察，並且接任了黑魔法防禦教師，而且也大肆得在給學校的導師評分，選出督導小隊，但是因為事先跟跩哥打過招呼，因此並未遭遇太多麻煩。 馬份家正在替他打點魔法部的關節，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恩不理居還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一切都在往理想的方向走，只要這樣順風順水下去，解決黑魔王幾乎不用用到什麼太複雜的咒語。 哈利認為在這個世界的起步點雖然不好，可是佛地魔的實力還很弱，他畢竟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佛地魔在他們那個時空已經強大到超出許多人的想像，就連鄧不利多都拿他沒有辦法，可想而知他已經掌握了大半個魔法界，是個相當棘手的敵人。 可是在這個世界不是，一切都還有挽救的機會。 今天也是沉溺在學習報告之中，哈利他即便已經擁有一世學習的記憶，還是不可免俗地必須要將報告與實作達到最完美的程度。 在原本的時空，十五歲的哈利已經是黑魔法防禦中的佼佼者，因為他日夜受到斯內普的訓練，就連防身體數都相當強大。 重新活一次，他依舊是優秀的讓人沒話說。 他今天待在地窖，依舊在幫斯內普處理黏巴蟲的黏液，他想著小莉莉現在怎麼樣了，雖然有怪角在照顧小莉莉，可是他依舊擔心天狼星會弄巧成拙。 「不要分心，你應該專心處理黏巴蟲來感謝我用私人空間收留你。」斯內普講話依舊是相當的毒辣，不過比起之前已經好多。 「恩不理居教授最近玩得挺開心的。」哈利對於這件事情了然於心，魔法部門派了對方進入霍格華茲，本該在這學期與救世主針鋒相對，接著被趕出霍格華茲的命運，卻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改動。 榮恩與衛斯理雙胞胎與之針鋒相對，最後雖然引發了一些騷動，可是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桃樂絲恩不理居依舊待在學校中，鄧不利多在學校依舊有足夠的話語權可震懾一名教師，再加上對方使用黑魔法筆的關係，現在正處於非常微妙的狀態。 魔法部與鳳凰會的兩方互咬，讓他相當期待。 應該說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毀掉魔法部，這一點他倒是與佛地魔有相同的看法，這與他在另外一個世界做的事情並未有甚麼不同，魔法世界已經拘泥於太久的規則，陳腐而悲哀的規則。 「呵…」想到鄧不利多傷透腦筋的模樣，哈利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看來你心情很好，既然如此就把今天同學用過的大釜都清理一番吧，不能用魔法。」斯內普可不喜歡他的笑容，因為他笑的模樣跟平常並不一般。 但是看來哈利的好心情並不受到影響，因為他喜歡跟斯內普在一起。 ※ 意若思鏡的狀況不對，沉睡在其中的男孩有甦醒的徵兆。 薩拉扎想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哈利，但是忽然又覺得這樣挺有趣的，於是選擇沉默，太過順遂的日子會讓人忘記警惕與戰鬥。 況且現在他的學生又是待在最不需要腦子思考的學院，該是讓他警惕一下。 ※ 哈利刷大釜的手停了下來，有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沒辦法動彈，有什麼東西在影響他的意識，很快地他就發現自己沒有力氣繼續動作。 惡咒？不對，賽佛勒斯的身邊怎麼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但是來不及細想，僅在一瞬間他的身軀狠狠一震。 「波特先生，你動作再不快一點，恐怕你今天晚上沒辦法上床睡覺。」斯內普依舊相當優哉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卻看見那少年緩緩地轉過身，面上一臉茫然。 「為什麼…我會在這？斯內普教授？」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語氣，瞬間讓斯內普警覺起來，因為這個稱呼在很久之前，時常出現在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獅子口中。 但是斯內普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他緩緩地闔上書，慢悠悠地開口：「看來我們的波特先生想要將勞動時間延長，將大釜刷乾淨，應該不需要我重複第二遍。」 許久不見的嚴苛與冰冷語氣，Harry從心中反射性的生出恐懼，他雖然急於想要釐清事情，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認命地回去刷大釜。 在他身後的斯內普正在苦惱，因為這情況很明顯就是身體的主人醒了，他已經可以預料這個Harry在知道自己生下了最討厭油膩膩教授的孩子，還跟自己有婚姻契約的事情會怎麼樣的崩潰，大概會激動到精神失常的程度，畢竟他的腦袋實在不受到期待，說有核桃這麼大估計都太污辱核桃了。 Harry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痛，彷彿被重擊了一番，然後一堆有的沒的片段忽然流進自己的腦海中，許多都是相當荒誕，尤其是自己居然生下了斯內普的孩子，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痛苦地停下刷洗大釜的動作，一下子出現太多的片段，包括他親吻斯內普教授，天呀！梅林的鬍子，為什麼他腦海會有這種奇怪的畫面。 「這是…真的嗎？」 「救世主難道連腦袋都打結，話都說不好了嗎？」 「我是說，我真的生下了一個孩子，而且那孩子還是你的？！」Harry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坨屎，他的語氣近乎懇求，似乎希望斯內普否定自己的猜測。 然後那個壞心的男人沉默了，該死！他為什麼這時候就不用毒舌打破自己說的荒謬事情，反而是陷入思考的看著自己。 回過神，他忽然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什麼在爬，掀開衣物一看居然是一條蛇！Harry迅速的將那條蛇抓出來扔到一旁，還拿出魔杖準備對那隻蛇使用惡咒，可是那條蛇卻像是知道他心思一樣的迅速的藏身到角落去。 對此，斯內普算是確定他的身分，不信任、衝動、而且還沒有腦子，對此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哈利留了個爛攤子給他。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我要見鄧不利多，這太荒謬了。」Harry激動地想要找尋可以幫助他的對象。 「請不要像個巨怪一樣的大呼小叫。」斯內普覺得頭痛，面對這種腦容量恐怕沒有核桃大的救世主，他的毒舌與脾氣又上來了：「況且你惹出的麻煩，恐怕連鄧不利多都無法幫你，畢竟未婚生子，勞煩教授與你締結婚姻契約，甚至不顧一切的惹出一連串的麻煩，恐怕都無法挽回。」 「婚姻契約…你說什麼？！」情竇初開的年紀，Harry可是喜歡張秋的，可是現在他一想到自己跟眼前這個超過三十幾歲的男人有了婚姻契約，他整個都快要暈過去。 斯內普將書放在一旁，然後朝著Harry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壓在牆上：「意思就是說，你一個十五歲的救世主未婚生子不說，還跟我這個油膩膩的討人厭教授有了婚姻契約，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惹出來的爛攤子。」 許久。 雙方都沉澱了一下，Harry顯然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但是這段時間，他的記憶逐漸回攏，他整理了一下，發現斯內普說的都是真的，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叫做莉莉盧娜波特，而且他還跟榮恩決裂、跟妙麗冷戰，甚至跟…哦！不，他居然跟跩哥那個傢伙成為了朋友。 這太不葛萊芬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因為婚姻契約的關係，目前住在斯內普的地窖，他居然跟那個老蝙蝠住在一塊兒！ 這一定是一場惡夢，絕對是一場惡夢！ 腦海裡邊還不只是這些記憶，他跟斯內普還…還…做了夫妻會做的事情。 摀住臉，Harry可以說簡直陷入了自我厭惡，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跟這個老蝙蝠可是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斯內普也是相當困擾，因為他知道Harry魯莽、自負、愚鈍，跟他的父親簡直一模一樣，現在可好，哈利忽然變回了Harry，他可不期待一頭葛來芬多的獅子會有多麼掌握現在的狀況。 不能讓Harry出地窖，至少現在不能。 身隨意動，斯內普迅速的扔出了一個石化咒，將Harry石化在原地，他懶懶地說：「看來救世主做了事情卻不想承認，那便在地窖想到明白為止。」 Harry瞪凸了眼睛，不可置信一個教授居然會這樣對他，可是他隨即又想斯內普根本就是黑魔王的爪牙，會這樣做也根本不意外，是他太過掉以輕心才會以為這傢伙會有所改變。 他徹頭徹尾就是個混帳！ ※ 而另外一方面，哈利的確也因為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又回到了那潭酷似黑湖的虛界，薩拉扎沒有良心開始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哈利。」 他早該想到這是誰的傑作，但是哈利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計畫被Harry這個另一個自己給打亂：「所以你想跟我一起陪葬嗎？」 這句話讓薩拉扎瞬間被自己口水噎到，哈利又繼續說：「我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身體不知道還有沒有完好，要是在這個世界的Harry被殺了，那我們也一起完蛋了，不要忘了，薩拉扎，你是依附著我的靈魂才得以現世，一旦我死了，你跟高錐客誰都活不了。」 「這我當然知道，有必要這麼生氣嗎？」薩拉扎沉下臉，他似乎一點都不想跟那個白癡同歸於盡：「不過你日子過得太順遂，給你一個警醒而已。」 「我從未忘記過我自己是誰。」哈利他眼眸被染的全黑，他手上已經全是鮮血，不論是怎麼樣的情況他都不會忘記自己該做的事情。「那怕是在這個世界也一樣。」 「你會出現在這裡主要是因為阿不思的咒語，只要你回去，這裡的一切就都會恢復原狀。」薩拉扎的字句就像是刀一樣的插在哈利的心上：「你能帶走的只有莉莉還有這裡的記憶，時光的軌跡會恢復到你尚未到來之前。」 「我清楚。」哈利回答得很決絕。 薩拉扎看著他的模樣，似乎知道自己的惡作劇太過，他笑道：「我會送你回去的，不過下次可得小心點。」說完，他唸起咒文，準備將哈利給送回去，至於另外一個Harry，恐怕在佛地魔王死透前都沒機會要回自己的身體囉。 ※ 他居然忘記了，這樣的日子是不可能持續的。 奪回了身體的主控權，哈利也解除了石化，從地板上坐了起來，斯內普正要開口諷刺一番，卻發現對方的神情已經變得很不一樣。 「哈利？」 「是的，先生。」 「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是怎麼一回事？」斯內普盡量使自己顯得冷靜，但是聲音已經洩漏了他的軟化。 「好的，先生。」哈利對於他的詢問如實的回答。 可是他卻沒有發覺自己的臉龐已經流下了淚水。 夢不可能長久，他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