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夢境
他看著那名少年抱著莉莉，他們的女兒，回到了那個世界。 伸手無法觸及，自己已經死去的世界。 但這是他的願望，另外一邊的世界即便他不在，斯內普也相信波特可以獨自養大他們的女兒跟過上好的生活，因為已經沒有黑魔王的威脅。 唯一會讓這傢伙難過的，大概是那個世界已經沒有他。 他無法理解那邊世界的鄧不利多為何會想要將另外一個波特送到這個世界來，既然這個波特對於這個世界根本就幫不上忙，那送他來也是徒勞，估計又是鄧不利多想要感化變成黑魔王的波特的一種方式，只是因為自己在這邊嗎？ 夢醒後，他睜開雙眼發現哈利沒有睡在他身邊，斯內普心中不免有些埋怨，馬份家已經準備傾盡所有資產幫助救世主，這算是一場很大的賭注，鳳凰會依舊在組織，短時間沒有辦法阻止食死人的動作，不知道… 大腦快速的運轉，卻聽見大廳有聲音，斯內普拿起自己的魔杖，雖然知道是誰回來了，可是他已經習慣戒備，果不其然的他走到大廳，發現哈利脫掉了隱形衣，身上還帶著血跡。 「你去哪裡了，波特先生？不要告訴我你有夜遊的愛好。」斯內普的語氣相當嚴厲。 「…去殺貝拉雷壯斯，先生。」 「什麼？」 「去殺貝拉雷壯斯，先生。」哈利語氣很平淡，就像是說今天天氣真好的態度，他微微的勾起笑意：「我拜託馬份去引她出來，而她也上當了，畢竟她從以前就是個喜歡爭功的女人，所以計畫意外地順利，她死了，屍體已經收拾好了。」 時間倒回幾個小時之前，哈利跟跩哥順利地離開了霍格華茲，雖然說校內無法使用消影術，可是他們找到了消失櫃，跩哥將消失櫃給藏到禁林之中，並且告訴貝拉自己博取了哈利的信任，讓他晚上通過消失櫃到達禁林，為了給貝拉建功的機會，跩哥建議他們可以獨自前往，而不帶上其他食死人，殺了哈利波特，神秘人一定會以貝拉為榮，並且感到高興。 事實證明，越盲目的跟從者，反而會被簡單的謊言所引誘。 貝拉以為哈利波特不過是個連咒語都掌控不住的五年級生，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哈利”與黑魔王差不多的強大，也差不多的殘忍。 雖然不是她做的，可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她，可是殺掉了金妮跟妙麗，跩哥幾乎可以說是恨透了她，他們倆幾乎是用相當殘忍的方式肢解了她。 簡直比小巴提更好得手。 「你瘋了嗎？波特！」斯內普憤怒地低吼，但是看著少年依舊笑著，心中的不安逐漸升起。 「先生，我與你都是經歷過戰爭的人，所謂的規則根本不存在，既然我回去一切都會回到正軌，那麼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哈利笑著對斯內普說：「我會在這個世界殺光仇人以後再離開，若是可以將黑魔王給順手殺掉也再好不過了。」 「你以為黑魔王是路邊的野狗，說殺掉就能殺掉嗎？掉以輕心只會要了你的命，波特。」斯內普不可置信，他的黑魔印記果然開始疼痛，那是那位在發怒的徵兆。 「你要回應召喚嗎？」 「不，我不需要，待在霍格華茲會成為最好的藉口，而且我在此處無法使用消影術。」 「…你下次可以把我帶過去。」哈利他依舊是那樣的微笑，這樣的笑讓斯內普不舒服，那是一種視死而歸的笑：「不然我就直接自己去見他。」 我要殺了他。 黑暗逐漸染髒了那雙綠色的眼眸。 ※ 但是壞事接二便會連三。 恩不理居教授今天在評分的時候忽然抽搐起來，所有學生就這樣看著她倒下，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還是由鄧不利多出面才將人給送到醫療翼去，可是就連帕琵夫人都沒有辦法處理，只能趕緊將之送入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但是卻查不出原因。 聖蒙果的醫師很遺憾表示恩不理居似乎是吃到了什麼毒物，目前還解析不出來，恐怕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必須像個植物人一樣地躺在床上，這一點對魔法部是壞消息，可是卻讓霍格華茲的學生雀躍不已，因為終於可以從那些莫名其妙的規矩解脫。 斯內普知道是哈利做的，因為那少年甚至連否認都沒有否認，這時候男人才清楚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究竟把救世主教成什麼樣子。 冷血、不擇手段。 更要命的是，跩哥現在成為了他的助力，這兩人湊在一起簡直就可以將魔法世界重新組織一遍，雖然哈利已經信誓旦旦的說著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已經在做了，而且還做得不錯。 一個麻瓜跟巫師和平共處的世界。 「波特，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是嗎？！你以為憑藉著自己之力就能對付神秘人是嗎？」斯內普憤怒地抓著哈利的肩膀，可是少年似乎無動於衷。「馬上停下你正在做的蠢事！」 「她沒死不是嗎？」哈利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冷靜點，先生，必要的犧牲是通往美好結局的過程。」 「我不管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學到什麼，立刻、馬上，給我停止！」 「…如果我不，你要殺了我嗎？」哈利他漫不經心地提起，斯內普的心臟彷彿被重擊一般：「如果你想殺我，我不會反抗的，相反的，如果你不殺我，我也不會停下我正在做的事情，只是我死後，請將小莉莉交給跩哥，他會將孩子帶回去。」 ※ 哈利是真的想要跟黑魔王拼命。 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後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回到正軌會是怎麼樣的正軌，他只能盡其所能的去消滅他認為的“敵人”，跩哥倒是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如果到時候一切回到你來之前，不就都沒有意義了。 因為跟賽佛勒斯的不愉快，哈利整整兩個禮拜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當然對方也待在史萊哲林的交誼廳休息室，似乎不想在地窖跟自己打照面。 「你失常了，哈利，以往你不可能這麼性急。」 「我只是想盡我所能地做好這一切。」 哈利他窩在窗邊，跟薩拉扎對談，心裡邊有著不解，既然一切都無法改變，為何要將他送往這個世界？他很痛苦，在得到又失去以後，他如何能放下？他清楚斯內普的憤怒是因為自己的脫軌，在另外一個世界他也曾經憤怒的質問自己的失常。 一切彷彿要重來似的。 「我不想要他死…」 就算只有在另外一個世界也好，那怕是僅有這個世界也好，他希望付出所有代價只為了讓賽佛勒斯活著。 ※ 又是那個白色的夢境。 少年擁抱著一個孩子正在輕聲哼唱的搖籃曲，哈利認出來那是送自己過來的人，因為他鄧不利多的咒語才得以成功。 「為什麼？！為什麼另外一個世界不能改變你又要將我送過去，我不想再一次看見他死去！我明明想要他好好活著！」 得到又再度失去，那種痛根本無法形容，哈利他痛苦的嘶吼著。 少年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呼喊，只是溫柔的撫摸著襁褓中的孩子，並且用如同唱詩般的聲音說：「已經發生過的主軌不會改變，細節改變仍會影響未來…，你希望他活著不是嗎？」 「是的，我希望他活著！」 「那就去改變你自己，哈利波特。」少年笑著對他說：「我已經給你機會了。」 從夢中驚醒，哈利波特抓緊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臟因為剛才的夢境瘋狂的跳動。 已經發生過的主軌不會改變，細節改變仍會影響未來， 那個來自別的時空的黑魔王也曾經這樣說過，難道跟自己的選擇有關嗎？如果他努力的打敗佛地魔後，即便恢復到自己到來之前，另外一個自己也會愛上賽佛勒斯嗎？ 會的，因為他是自己。 而自己愛著賽佛勒斯。 ※ 斯內普覺得頭很疼，他沒有告訴鄧不利多救世主失控的問題，畢竟他的身分依舊是個秘密，他不知道鄧不利多會如何處置哈利，再加上鄧不利多已經沒多久好活，最快就一年，剛特家的戒指一直在吸取他的性命，他不能完全否認哈利不擇手段只是想要除掉自己障礙物的行為。 應該說，他甚至有幾分贊同。 除掉貝拉雷壯斯的確是相當好的一個出手，甚至可以說少掉了一個麻煩人物，小莉莉就會更加的安全，而且跩哥也已經不是一個只會顫抖哭泣的孩子，他看出跩哥深思熟慮的一面，甚至可以說他繼承了馬份家良好的偽裝跟陰險。 但是他不願意讓莉莉的孩子沾上血腥，那些骯髒事情應該由他去做，這才是他憤怒的源頭。 忽然他聽見屬於他院長私人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但是放眼望去卻是什麼都沒有，警戒的拿起魔杖，卻很快地就發現是披著隱形衣的波特。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救世主屈尊絳貴闖進史萊哲林院長的私人休息室。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斯內普知道自己的毒舌撼動不了眼前的哈利，他連扣分都不願意說了。 「對不起，賽佛。」哈利他覺得自己喉嚨有些乾，畢竟前陣子他才說了很過分的話。 「如果救世主知道認錯，那麼現在滾出我的私人休息室是不錯的選擇。」 「不，你別生氣，我只是有些心急…」哈利他咬咬牙，低下頭認錯：「我不該以為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擺平所有事情，不應該沒有告知過你就去殺掉貝拉雷壯斯，對不起…」 「…」 沉默，斯內普的沉默讓哈利非常不安，因為這是他盛怒的預兆，或許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扔出去，但是這也是他應得的。 「過來，哈利。」沒有想像中的被扔出去，斯內普開口命令道。 哈利慢慢地走過去，就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然後被那男人攬在腿上：「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掌控一切？就算你有了“梅林之力”，你依舊是個十五歲充滿費洛蒙，連自己魔力都控制不好的愚蠢孩子。」 「抱歉，先生…」 「既然我們的波特先生已經清楚明白自己的錯誤，那是否該跟他的婚約者說說自己的計畫，我倒是不相信你這個小鬼冒著被我趕出去的風險來我這，只是想要道歉。」 「…是的，先生。」 哈利將自己的計畫說出，他道出了分靈體的事情包刮自己必須被佛地魔王殺死一次的事情，這原本就是鄧不利多計畫的，而他稍微修改了一下卻依舊要照著這條路而走，只是這次他不能犧牲斯內普，誰都不能犧牲他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