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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佳纪被一阵闷热弄醒。转头一看，是光。他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胳膊和腿都挂在佳纪身上。

    无语地推了推身边的人，不出意料没有动静。光睡如死猪，还打着呼噜。

    再一看，原来他本人也大汗淋漓，沁出的那部分将刘海糊满额头。光的睡相不好，佳纪也没有办法。自从光“受胎”后，佳纪只能惯着他。

    是他的问题。佳纪想起那个放肆的下午。

    光抱着他的脖子，也像这样一身是汗。佳纪只觉得下半身凉凉的，上半身又热得不行。滑溜溜而有韧性的触感从末端传来，像进入了一块果冻。

    透过垂下的刘海看去，光一边半眯着眼睛，一边吐出舌头。像在a片里女主角的表情，又像是用舌尖散热的狗。

    他白嫩皮肤沁出粉红，犹如水蜜桃，咬一口就能迸裂出鲜甜的汁水。

    佳纪在做的时候脑子里也没停下思考。诡异的，既觉得这一点也不像光，又觉得好色情好喜欢。佳纪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偏向哪一边了。

    虽说脑袋想着事，下面力量却无意间加得重些。光被撞出几滴眼泪。

    “！光…？”佳纪被突然的夹紧弄的差点泄身，窘迫地抬起头。

    “我不懂，但我好舒服……”光谓叹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喂！”在光体内转了个圈，这种快感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下佳纪连耳根都红了。

    光直起身跪坐起来，手往后探去。他用手摸上佳纪脖子，手指摩挲在动脉处。

    佳纪反射性打掉他的手，回神又弱气问了句：“你、你干什么？”

    “我、呃，我只是感觉…唔，这样更有安全感”光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十分艰难。佳纪好像听出了几分委屈。

    “可你刚才…”

    “我，啊、不是故意的……”光纤薄的后背高高弓起，几乎要折断。双手撑在胸前，紧攥着床单。

    佳纪看出光快到了。做受真没安全感么？

    光颤抖两下，仰起脖子，口水沿嘴角流下。佳纪捧过他的脸使之转头，见光连鼻涕都淌出来了。

    他漂亮的圆形瞳孔就像他身下的小洞似的一缩一缩，眼角挂着烫银色的泪液。

    光眼睛湿润着说——不清楚到底是情绪性的还是生理性的。他本来就爱哭。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做的时候，感觉你要把我刺穿一样的力气，又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离开我……真是好矛盾。”

    他的眉毛不算长，皱起来时给人一种不明显的可怜感。仿佛一只忧愁的小狗。

    佳纪的手指抚摸光的嘴唇，它们柔软而有弹性。他想安慰光，光突然一口咬在他的指尖。

    “…哎！”佳纪疼得抽回手，神色紧张“这样的攻击性，你是狗吗？”

    光的声音闷闷地从底下传来：“我不明白…可我就是想报复你。”

    “……明明是你自己要当受的。”佳纪失语了。

    就凭这种脱线般的回答？自己分明没怎么享受到，也没占到便宜。

    光却沉默了下去，整个人趴在床上，手臂环着脸，一副鸵鸟状。

    佳纪呼吸两口气，左手按住光后脑勺。光没有反抗。他是个大度的人，已经原谅了光之前闹脾气似的行为。但咬人的帐是要还的。

    于是佳纪嘴上没饶人：“你既然那么期待粗鲁的性行为，那我该满足你。”

    佳纪用这个姿势做了一会，不时使得光朝脑后伸手想让他放松些；后来再次把光翻了个面，让他正对着自己；举起他的双腿架在肩上——防止光激动了蹬他。

    光一直任他摆布，不论动作幅度大或小，他都没有吭声。

    直至佳纪也到了，正犹豫要不要弄在外面的时候，光突然夹紧了他的腰。

    “佳纪…请为我中出。”

    他的声音可谓甜腻，但又为少年清爽的音色。糅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与色情。

    佳纪没忍住，哆嗦一下，遂了他的愿。

    事后清理的时候，两个少年坐在浴缸里，佳纪目光游离在少年漂亮的后背，生出无奈的疑惑道：”你本体要么是狗，要么是魅魔。这样才说的通。”

    “哼哼。”光不以为耻，反以为豪。

    佳纪把留了一排牙印的手指递到他面前：“现在还疼，你的牙齿真厉害。”

    “对不起嘛。”光对着那根手指呼了呼气。

    “又不能减轻疼痛。”佳纪撇撇嘴，捏住他的下巴“快点张开嘴。”

    “诶，什——”“嘘。”

    掰开光的嘴，两排光洁整齐的牙齿长在口腔内。上面的犬齿特别显眼，比普通人要尖长。

    这不就是你是狗的证明。佳纪腹诽。

    “含参莫啦。”（干什么啦）光开始扒拉起他的手。

    佳纪没有理会，继续看向口腔深处。粉红的内壁，同样粉红的舌头乱动着，想把侵入口腔的异物顶出去。

    佳纪有幸见过koujiao后这里变成深红色的样子，白色的浊液顺着喉管滑下食道，那人还笑眯眯地说：“多谢款待。”

    真是。

    想到这，佳纪把过长刘海别到耳后，露出许久未见天日的额头。

    光凑近了些：“你把头发撩起来也很好看。”眼里倒是不掺假的喜欢。

    “而且你脸上的痣，很色。”光又凑近了一点。

    “明明你才色。你每次做的时候都那样，我想射到外面都难。”佳纪反驳道。

    “才怪，你更色情。你的瞳仁是竖着的，屡屡让我觉得在和野猫zuoai。”

    “你更，你眼睛中心是红色的，有点可怕，我看了会陷进去。”

    “不，你……”

    最后变成了争论谁更工口。

    /

    所以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佳纪也不理解。他还以为光在开玩笑。

    光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没说谎，然而佳纪哪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呢。最后光说去医院检查，佳纪才意识到，可能事情比他想的复杂。

    检查出来没什么就算了，可偏偏有什么。佳纪拿到单子的时候脸都绿了。一个好好的少年，被憋得表情狰狞。

    光无用地安慰：他让医生忘了这段记忆。第二天不会在报纸上看到“男人自然怀孕”这几个大字了。

    有什么用？佳纪此刻表现得像他自己怀了孕，又是摸肚子又是碎碎念“男人是没有zigong的啊”。

    光的解释是这种现象属于“受胎”，神交也可以形成，有点类似于圣母怀孕。

    佳纪过了好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静了不少。他在第一天发现光的真实身份时，就做好了各种猎奇的心理准备。

    不过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简直跟腐向漫画里的设定一样。

    如果一定要接受，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当父亲的喜悦。再想想是光和他的血脉，某种莫名奇异的情感涌现出来。

    他靠到光的腹前，小心翼翼地问：“孩子…真的在里面吗？”

    佳纪的神态使光倏然有被感动到。

    “那个，嗯，真的。我体质特殊。”见他这么重视，光也表情认真起来。“和怀孕不一样，要不了十个月，他就能和我们见面了。”

    佳纪敏锐地注意到人称。

    “你还知道这孩子的性别吗？……到时候，他从哪里出来？”非人生物要怎么繁育后代？他现在用的光的身体…

    他想象不出来，好奇心却被唤醒了。佳纪很想知道。

    光掀起衣服，指了指肚皮上的缝隙：“这里。我的屁股可生不了。”

    “也…是。”佳纪被他逗笑了。

    “你要是想，可以把手伸进去摸摸他。”光提议道。

    “…哈？”那也太怪异了。佳纪坚决地摇了摇头。

    “是吗。”光沉默了两秒。

    “原本，我以为，你会……”

    “我会什么？”佳纪听出他没把话说完。

    “我以为你会，让我把他舍弃掉。”由于身高，光抬起头。

    “……”

    说实话，他没想到。就算想到了，大概率不会那么做。他又不是肥皂剧里的渣男。

    光搓了搓鼻子，笑道：“嘛，我实际上没那么冷静，才发现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如果你要我弄掉他，我当然不会拒绝，但也许会伤心…”

    “我不会做那种事。“踌躇着，佳纪说出了心里话。让光难过之类的，他想了想，还是不希望看到的。

    “对，佳纪是好孩子。”光扯着佳纪的袖子把他拽下来，搓了搓他的头。

    佳纪推开光作乱的手，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见到光给他的大大的笑脸，佳纪别开视线：“你只大我一个月，不要做出前辈的样子。”

    “嘿嘿。”

    光抓过佳纪的手腕，拉着他往回走。白色球鞋踏在乡间地上，轻快步子像打着拍子敲出另一首曲子。

    光的速度很快，力气也不小。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佳纪如果不稍微加快，会跟不上他的步伐。

    “待会去买炸rou饼吧？”

    “…你就那么想吃东西吗？”

    话虽这么说，佳纪其实也饿了。rou饼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饿久了会胃痛的。

    /

    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夏斟得太满。

    佳纪侧躺在床上，静静感受着燥热的空气。窗外蝉鸣很盛，这样肯定是睡不着的。

    他喜欢在一天结束后回忆发生的所有事情。有时会越想越后悔，尴尬而羞耻地用手捂住脸。

    这么久以来一直失眠，所以佳纪已经习惯了每晚这样的“睡前总结”。与其是总结，还不如说是自己的批斗大会。

    唉……

    他只能叹口气，继续胡思乱想。

    自然而然的，佳纪想到光。光从来是佳纪脑内出现最多的一个。

    光“受胎”这件事，自己居然表现得比想象中冷静。虽然怪异，但就是他目前的思维。不难理解。

    站在别人的角度，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变态或者什么。就连以前的佳纪也想都不敢想这种事。

    …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佳纪侧过头，窗外夜色依旧漆黑一团。他就这么躺在床上，好像要渐渐沉至棉絮里。

    睡意慢慢来了，在彻底陷入睡眠的前一秒，佳纪想的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