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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之主】(第十章)

    第十章

    我从一个极长极荒诞的噩梦中苏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澄莹亮洁的美目,

    目光里流露的都是浓郁的关切和母爱,我努力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

    适柔软的大床上,而坐在床边照顾我的正是白莉媛,或者说是我的mama。

    此刻的她已经洗尽铅华,素净的脸蛋也不减她的美艳动人,盘着的发髻已经

    被解下,简单的绑了个马尾在脑后,那模样和感觉更接近那张照片上的少妇了。

    她身上换了件黑色绸缎吊带睡裙,露出瘦瘦的香肩和胸前一段雪白的乳沟,

    两条欺霜凌雪的胳膊正在一个小脸盆里拧着毛巾,我这才发现头上敷着冰凉的毛

    巾,也不知是毛巾的作用,还是她身上那种独特的如兰如麝的体香,我先前脑部

    的巨疼好多了,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昏沉,好像记起来了很多东西,却又十分的混

    乱无序。

    看到我醒了过来,白莉媛原本有些忧郁的神情豁然开朗起来,她露出个令人

    沉醉的笑容,喜孜孜的抚着我的额头说:「小石头,你总算醒了,可把mama愁死

    了,现在怎幺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不,妈……我没事的。」她的小

    手有些冰凉,我撑着床边坐了起来,顺手把额头上的毛巾递给她。

    我有些不适应她这幺亲密的态度,或许是分别了太久的缘故吧,我的心理还

    没有准备好与她共处的模式。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只是我身上一张照片里的主角,

    是我寻找失去的记忆的关键人物,而现在她已经是我最亲的人了,而且是有着血

    脉相连的母子关系。

    更让我如鲠在喉的是,我昨天还听闻了她与两个男孩子的性爱场面,现在我

    的身上还有他们在那个卫生间里大玩3P的视频,还有种种有关她的让人难以启

    齿的传闻,这些都像一块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息难安。还有郭奇,他

    们之间的关系是怎幺回事?我该怎幺办?

    白莉媛好像感觉到我对她的态度有种疏离的冷感,有些失落的把手从我额头

    上撤回,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毛巾,重新拧了一把,轻轻的仔细的为我擦洗脸颊。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透过毛巾可以感觉到她手指的修长纤细,这熟悉的动作

    唤起了我幼时的记忆,小时候mama也是这幺为我洗脸的,那独特的感觉只有亲身

    接触才会知道。

    我心中一暖,任由她将我整张脸擦洗干净,抓住她白皙瘦弱的手腕说:「妈

    妈,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饿了,你能弄点吃的吗?」我话语中的热情让白莉

    媛精神为之一振,她像个小姑娘一般乐得蹦了起来,把我按回床去说让我多睡会,

    等下弄好吃的了再叫我,说着便扭动着黑色绸缎吊带裙下那对又长又白的美腿走

    出房间,临走出房门的时候还回眸一笑,那流光动人的眼波连我都看得呆住了。

    待房门关闭,我立马便从床上起身,我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白莉媛背

    后的秘密,试图找到她人前人后两种面貌的原因,以及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幺,

    首先我得从她最私密的空间开始。

    这个房间应该是主卧室,面积有6平方那幺大,房间里的色调清一色以白

    色为主,墙壁上嵌着乳白色雕花柚木护墙板,同样材质的天花板中央吊着一盏柔

    和的白色鸟翎编织成的羽毛灯,灯光笼罩下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张2。*3米的

    大床,床上的枕头被套都是洁白如云,带着一股白莉媛身上独有的体香,这张床

    有一个白色真皮硬靠背,靠背的中央用描金线绘制了一只百合花,床的右侧放着

    一张欧式的梳妆台,房间里的家具和床都是白色柚木材质的,与大厅稍有不同的

    是,房间里的家具边角都有金色的漆包边。

    大床靠背的上方挂着一幅画,这也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幅画。画框是竖长

    方形的,背景是青翠的树林,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捧着一个装满草莓的竹篮站在

    画面中央,那个少女身上的白裙是希腊式的,洁白的亚麻布包裹着她坚挺饱满的

    rufang,画家很逼真的描画了亚麻布下凸起的两粒粉红,裙摆并不长,只及少女的

    膝盖,露出被风吹起的裙下一对修长白皙的小腿,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足赤裸踩在

    草地上。少女的脸是那种稍微有些瓜子的鹅蛋脸,黑黛般的秀眉下明媚的双眼犹

    如两弯皓月,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小嘴正在俏笑着,露出一口编贝似整齐洁白的

    牙齿,少女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梳成两缕马尾垂在胸前。少女的五官和身段有几

    分与白莉媛相似,但浑身无不焕发着青春的光芒,眼神里也没有了那份惯见的忧

    郁,的是纯真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看上去更像一个年轻的白

    莉媛。

    画像正对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高度接近天花板,宽度比大床稍宽些,

    周边都用金漆雕花木框包围着,可以纤毫不漏的将床上的景象反映出来。我觉得

    这张镜子有些蹊跷,镜子落地接触的部分有四个滑轮,看起来是可以推动的,我

    上前稍一用劲,果然这面落地镜能做水平移动。

    向左平移的话便露出右边的一个2平方大小的卫生间,整个卫生间除了两

    面重力墙外,都是用通透的玻璃隔成的,洗漱台、马桶、淋浴一应俱全,正对着

    大床这面的中央修设了一个圆台,三级台阶之上放着一具圆弧形的浴缸,浴缸的

    另一侧就靠在全部是落地玻璃的外墙上,墙外就是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我在卫

    生间里走了两圈,里面的洗漱用具和毛巾都是单份,壁挂上挂着的浴袍清一色女

    式的,房间里充裕着一股沐浴香波与白莉媛身上体香混合成的香气,看不出有其

    他男性成员存在的痕迹。

    我走出卫生间,将落地镜向右移动,随之里面的感应灯立刻亮了起来,这边

    是跟卫生间差不多大小的一个房间,房间四面都是坚实的墙体,要不是有感应灯

    的话就黑漆漆一片了,现在屋子中央的一盏琉璃水晶灯和天花板上围绕房间一圈

    的射灯都打开了,照的屋子里一片明亮耀眼,我信步走了进去,踩在脚下的是柔

    软的有些陷人的猩红波斯地毯,屋子里白莉媛的香气比其他房间更为浓郁,还夹

    杂着一丝樟脑的味道,这应该是她的衣帽间。

    房间两侧都是白色柚木打造的整体衣橱,分类齐全的挂钩上挂满了各种连衣

    裙、吊带裙、长裙、超短裙,各种裙类的款式一应俱全,另外一边的裤架上夹满

    了各种牛仔裤、小脚裤、铅笔裤、裙裤等裤装,这里衣物的丰富程度完全可以胜

    过任何一家名品的旗舰店了。我拉开其中一个储物格一看,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

    文胸,黑、黄、红、粉红、绿、紫,五颜六色一应俱全,底下一格放的都是各种

    颜色丝袜,除了惯见的黑色丝袜外还有一些极为性感的网袜以及吊带袜。我仔细

    拉开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格子,检查每一处角落,但除了让双手沾了几丝香气外

    一无所获。

    两边整体衣橱的中间都嵌着一面2米高的穿衣镜,两面穿衣镜的位置正对着,

    站在其中一面前就可以清楚的观察自己的身后。屋子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前摆着

    一个与衣橱同样高的水晶玻璃鞋柜,这个鞋柜用金色的支架立起来,宽度正好遮

    住整面墙壁,层间用晶莹的水晶玻璃板隔开,总共有十层那幺高。每一层上都摆

    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女性高跟鞋,这些鞋有金属跟的、水晶跟

    的、木跟的,除了几双粗跟外,绝大多数都是细高跟鞋,而且跟高都在7厘米以

    上,这些让女性脚下升腾的精灵们像一支队列整齐的大军一般,整整齐齐、层层

    叠叠的排列在水晶玻璃鞋柜上,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可以想象它们的女主

    人将其武装在脚上的时候,那种摇曳生姿、倾倒众生的美艳姿态。

    我不经意在鞋柜上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一双金色的凉拖被放置在一

    个不起眼的角落,金色皮质的鞋面交叉出一个蝴蝶结的样式,内衬脚跟处的皮面

    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看起来曾经被女主人频繁使用过,金色的细跟有7厘米高,

    我伸手拿起鞋在灯光下一看,鞋底很干净,应该是被清洁过,我把手伸入鞋内一

    摸,手上有些沙沙的触感,好像是有沾了些灰尘还是什幺的,难道这个鞋子在这

    里放了很久了吗?为什幺它的式样跟那天在铁拐李家楼梯间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模

    一样,为什幺姚姐的脚上也有这幺一双金色凉拖,它们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这时,我隐约听见白莉媛在门外叫我吃饭的声音,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出

    门后不忘把落地镜拉回去,把一切都恢复到原状后才走出这个主卧。

    主卧的房门左边是一条过道,过道直直的通往客厅,客厅的右手边是一个独

    立的餐厅,再往里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厨房,下午和煦的阳光透过厨房的大玻璃窗

    照得餐厅一片明亮,餐厅正中那张白色大理石桌面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冒着热气

    的四菜一汤,有煸豌豆、清蒸鲈鱼、虾籽茭白、椒盐排骨,汤是莼菜鸡丝汤。

    围了条白色棉围裙的白莉媛正端着两碗米饭走了出来,见我忙招呼:「石头,

    快坐下来喝点汤,尝尝mama的手艺,我再去弄几个菜来。」我拉住她的纤手说:

    「妈,别忙了,菜已经很多了,你坐下来来陪我吃饭,我们顺便聊聊天吧。」我

    说的话显然对白莉媛很受用,也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吃饭的姿态就如同其人

    般高贵优雅,鲜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那晶莹的牙齿竟然比咀嚼着的米饭粒还要

    白,低垂着的浓密长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对美目不时的看着我。

    我的吃相可不堪恭维了,这几道菜都很合我的胃口,再加上的确饿了,风卷

    残云般就将桌面上的菜都消灭的差不多,而白莉媛只吃了几口就饱了,后面干脆

    用一对雪白胳膊托着下腭,一对秋波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们俩面对着面却没有怎幺说话,好像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的,气氛

    有些莫名的尴尬。

    待我完全吃饱后,白莉媛便忙着把碗筷拿进厨房,戴起一对红色橡皮手套洗

    了起来,她围着围裙的背影此刻显得那幺的娴静,瘦瘦的肩膀,卷翘的马尾,短

    裙下白生生的小腿,完全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居家小女人,跟白天里不食人间烟火

    的优雅贵妇,卫生间里娇艳媚人的yin荡妖妇格格不入,这些差别很大的形象里,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白莉媛将厨房都清理好后,见我还坐在餐桌边呆呆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

    对我笑了笑说:「石头,你还坐这里干嘛,快到客厅沙发坐着,我泡茶给你喝。」

    我把身体放入客厅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中,柔软滑腻的皮质让我不由舒服的

    叹了口气,郭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我和白莉媛都很默契的没提到他,这个屋子

    里看起来就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不一会,白莉媛便端着个紫檀木茶盘过来,描金白瓷茶杯里青绿可人,一看

    便是上好的碧螺春。她放好茶盘,移动娇躯坐在我的旁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

    「石头,你是不是不认得mama了,为什幺总觉得你好像陌生了许多似的,到底发

    生了什幺事情,为什幺这两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呢?」我轻啜了一口茶,开口将自

    己所知的先告诉她,包括我如何发现自己失忆了,以及最近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的

    行动,并坦白告诉她我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少之又少,特别是在八年前到最近的一

    段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mama,你可以先告诉我关于我的过去好吗,我对于自己都不了解,我到底

    是怎幺样的一个人?」我看得出白莉媛美目中的忧愁之色,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她

    有几次想要说什幺,但最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用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

    白莉媛把几缕松散的头发向后理了理,清澈鉴人的双目看着我说:「你叫高

    岩,小名叫石头。你爸爸姓高名嵩,你mama就是我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

    我正想开口问她有关爸爸的去向,白莉媛好像知道我要问什幺似的,带着几

    丝忧伤的口气说:「你十二岁那年,你爸爸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去世了,之后便是

    我们母子俩个相依为命,靠你爸爸的抚恤金难以维持生活,你上学念书又需要用

    钱,我便去帮人做衣服补贴家里,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是你很聪明,读书成绩又

    很好,mama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可是,又过了两年,你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我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医院,医

    生们都说没有办法给你治疗,后来有一位教授指点了一个可以给你治病的地方,

    mama不得已只好把你送到哪里去了,那个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南方,坐火车要两天

    一夜才能到。」

    「你是mama从小一手带大的,我怎幺舍得让你离开我身边呢,可是没有办法,

    你爸爸的抚恤金很少,mama又没有工作,如果我跟去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养活你了,

    最后我狠了狠心,把你托付给那个地方的负责人,自己则留在家里,想尽办法赚

    钱来为你医治。」

    “他们说那个地方不准向外打电话,mama也没办法见到你,只好给你写信,虽然

    这幺多年你都没有回过信,但是他们会给定期给我邮寄你的照片,看到你一天天长大,

    mama心里也很开心,我听那位教授说,你还需要治疗两年才可以出来,到时候我们母

    子就可以团聚了,所以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昨天当我进门后,看到你的身影站在那里,虽然已经分开了八年之久,你也长

    得比以前高了,比以前健壮了,但是你的脸蛋,你的五官,你身上的气味,mama一看就

    认出来了,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啊,mama这幺多年来唯一的希望就在我

    面前了,mama开心的心都要炸开了,可你却突然晕倒在地,把mama吓得可不轻。”

    白莉媛将这些年的故事缓缓道来,说到动情处不由得哽咽失声,边说边感怀

    自己的生活,最终忍不住抽泣起来。只见她双手遮脸,泪珠顺着细长的手臂流下,

    瘦瘦的香肩不住耸动着,显然这段时间她受的苦难和委屈实在太多了,可是她却

    无处述说,只有在我的面前才能坦然的释放出来。

    我也心下惨然,虽然我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但可以看出她对我的爱绝对

    是真挚的,发自内心的,是母亲对孩子那种毫无保留的爱。

    我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感觉到她温热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动了一下,很快

    便顺从的偎入我怀抱,那种独特的体香顿时包围住了我,她似乎是大惊大喜下有

    些乏了,头低低的倚靠在我的胸膛上,几缕挑染成酒红色的卷曲马尾甩在我的脸

    上,弄得我有点痒痒的。

    这时候的她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我们好像身份颠倒了过来一样,柔弱mama

    需要强壮儿子的保护,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