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 圣誔节 - 说不出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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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写好的卡片，庄侨瑜趁着学姐、长们高谈阔论之际，悄悄的走到系学会办公室角落的圣诞树旁，准备将手上的卡片投入摆放在树下的心愿箱里。 只是，不等她完成动作，便让站在树旁一道熟悉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疑？ 她怎么会在这里？ 「嗨。」不经意的抬眸，却发现了呆愣在原地的庄侨瑜，习惯性的露出一个带着小酒窝的微笑，王晓妆主动开口，朝离自己不远的人儿打了声招呼。 看着她因为自己那声招呼，而像隻受到惊吓的小鸟般慌乱，脣边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了几分。 这人，未免太过害羞了吧，让自己觉得有趣极了。 「嗨……你、你怎……」怎么在这里？ 让自己差点咬到舌尖的笨拙举动给弄得又羞又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好好和对方说句话，却因为自己这小失误，而错过了最佳开口的时机。 庄侨瑜，你这个大笨蛋！！！ 「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想也不想，王晓妆便立刻了解那句未完的字句。 她本就不是英语系的学生，所以，自己的出现会惹来庄侨瑜的惊讶，也不足为奇。 「路上遇到学姐，大概是看我间间没事做，才会拉我一起过来参与你们的活动。」加深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的神秘，只是，她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眼前的人儿看穿。 「啊？你是说芮瑄学姐？」想起前阵子，似乎很常在系办看见王晓妆的身影，也知道她与系上几位学姐的关係都不错，不过，说到最要好的人，还是身为副系会长的杨芮瑄了。 但…… 不是说这是系学会内部的活动吗？ 怎么芮瑄学姐却擅自带了外系的人进来呢？ 为什么……特地为了王晓妆，而破坏了系学会所定下的规定？ 原本上扬的嘴角，不知为何，悄悄的垂下。 是不是该向系会长致歉，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呢？ 「嗯，是她拉我过来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随即，不远处传来的叫唤声，却让她无暇顾及对方，只能礼貌性的朝她点点头，又说了句不好意思，便迈开步伐，消失在庄侨瑜的眼中。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庄侨瑜低下头，望着被自己紧紧握住的卡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它投入心愿箱里。 她不是个勇敢的人，但这一次，她想试着争取看看。 呆愣愣的望着封口，发现自己再怎么张望，也瞧不见那封，已经被自己投入箱内的卡片，一股后怕的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 她是不是做了无法回头的举动？ 她这样，会不会给谁带来困扰？ 有些心慌，却又无法抗拒内心的渴望，最后，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转身离开。 「会长，我有点事，想先离开。」眼神，无法控制的紧紧盯着不远处，两人出双入对的身影。 她不知道会长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急着逃离这令她无法呼吸的空间。 「学妹好像要先离开囉。」收到自家会长大人的暗示，杨芮瑄作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知晓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好友身上。 「嗯。」眼角瞧见正在角落收拾东西的庄侨瑜，嘴角又忍不住的上扬。 「那我先走囉。」朝好友挥了挥手，王晓妆算准时机，在庄侨瑜准备离开大门的瞬间，恰巧的出现在她身侧。 「怎么这么早要离开？行前会议不是还没开完吗？」 耳边传来的熟悉嗓音，让原本已经冷却的心逐渐回温。 「会长要交代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加上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今天，是耶诞夜。 往年，系学会总会在这个充满外国氛围的节日，举办许多的活动，而身为活动组员之一的她，其实是必须全程参与，只是…… 她该怎么让她知道，她离开的理由？ 若是不小心让她知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孩子气？ 「那，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宿舍。」没有追问，王晓妆只是点点头，随即便站到她身侧，一副要陪着她，一起走回宿舍的样子。 「不用麻烦，宿舍很近的。」急忙的挥手，不过就是一小段路程，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 「不是刻意，就只是顺路，我车就停在宿舍附近的停车场。」漾起一个露出小虎牙，让人忍不住直呼可爱的笑容望着她，并不催促她，也不勉强她，只是静静的等着。 「那……就麻烦你了……」带着手脚都不知该摆哪儿的慌乱，庄侨瑜努力与对方保持不太近，却又不显疏远的距离。 怎么办？她的心跳，好像突然失去控制了。 接过学姐递到自己面前的卡片，庄侨瑜有礼貌的道了声谢，却不急着将手上的卡片打开。 说实话，对于自己会收到卡片这事，她内心其实是惊吓大过于惊喜，想她平时是多么低调的一个孩子，竟也会在圣诞夜的舞会上收到卡片？ 天啊，这该不会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吧？！ 望着眼前一大群人，庄侨瑜默默退到一处角落，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手上被自己捏的有些变形的卡片。 不晓得是哪位学姐、长想出的点子，要大家将自己的心愿写在卡片上，并在上头写上欲交付之人的名字，再投进心愿箱里，系学会的工作人员便会在当晚的舞会上，将心愿箱里的卡片一一发送。 目光，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定格。 她，是她的心愿。 也是促使她提出勇气，主动写卡片告白的原动力。 会认识她，其实是误打误撞而来。 刚入学，什么事都懵懵懂懂的她，跟着室友一起参与了学校为新生所举办的迎新舞会。 个性害羞、低调的她，不懂那些交际应酬的东西，只能拿着一杯果汁，安安静静的窝在角落，看着眼前那一大片热闹的景像。 百般无聊的她，眼神却在不知不觉中，投射到某处。 一位个头小小，留着一头短发，有着一张看起来像极了高中生可爱笑容的人儿，就在自己的眼神中，不断的忙进忙出。 看着她胸口掛着的牌子，她知道，她并不是工作人员，而是和她有着相同身份的大一新鲜人。 为什么她能这么热情的帮助其他看起来很陌生的人呢？ 她难道不会觉得不知所措，又或者是慌乱吗？ 几个问题闪过脑海，却是苦无解答，但那道娇小的身影，却悄悄的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她和自己，一定是完全不同个性的人吧？！ 迎新后，本以为原本就没有交集的两人，应该是不会再碰到面了，只是，她却没想到，她竟会在图书馆瞧见她的身影。 「喂，那不是你提过，很nice的那个人吗？」原本和她聊天的好友突如其来的沉默，令陈蓓欣有些疑惑的顺着好友的眼神方向望去。 舞会隔天，发觉好友的失神，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在自己的追问之下，好不容易才让同为室友的她，开口道出她心中的小秘密。 所以，她知道那抹身影，是好友近期最在意的对象。 为了改善好友时不时发呆、放空的情况，她选择要好友主动出击，说什么也得向心仪之人打声招呼，问清楚生辰八字……啊，不是，是问清楚她的名字才是。 「既然有缘份遇到了，就上去打声招呼啊。」 「不……不好吧？我......那个......我和她根本就…….就不认识啊……」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庄侨瑜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出现不正常的跳动，让她口乾舌燥，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要说废话了，快去。」双手用力一推，陈蓓欣懒得听好友废话，一个出手，便将人推了出去。 背后突然被人一推，失去重心的她摇摇晃晃的往前踏出几步，好不容易稳住步伐，想偷偷跑走的时候，却被眼前凝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给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自己这副蠢样……被她看到了？ 「有什么事吗？」望着眼前慌乱到手脚都不知往哪摆的人儿，王晓妆的嘴角微微漾起，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好奇，想知道接下来，她会说些什么。 「我……」 「那个……」 双手紧紧的捏住衣角，庄侨瑜紧张到连身子都开始发出些微的颤抖。 她到底该说些什么？ 要说什么，才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突兀？才不会浪费好友为自己製造的机会？ 「嗯？」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情，王晓妆好脾气的等待着。 「我只是……只是想……想跟你说……」眼神偷瞄了对面的人儿一眼，却又急急忙忙低下头。 怎么办？ 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说。」漾起的嘴角又高了几分，这人，好有趣啊。 「借过。」话一出口，庄侨瑜差点伸手甩自己一个耳光。 天啊！她到底在蠢什么？ 望着王晓妆因为错愕，而不自觉微张的小嘴，庄侨瑜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好意思，挡着你了。」有礼的道了声抱歉，王晓妆缓缓退到一旁，哪怕她根本没有佔据走道，还是体贴的为眼前的人儿找了个台阶下。 「谢……谢谢……」低着头，快步从她身旁经过，那张原本就已经红透了的小脸蛋，现在更是红到快烧起来了。 庄侨瑜，你就是个大笨蛋！！！ 舞会开始的音乐声，令庄侨瑜由回忆中惊醒。 这样的她，竟也会有人喜欢？ 自嘲的笑了笑，却在不经意的抬眸时，发现一道熟悉的目光。 啊！是她！ 慌乱的心跳，悄悄爬上双颊的红晕，让庄侨瑜只能像个作贼心虚的小偷，快速的回避那人的目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那封，已经快被自己捏烂的卡片上头。 取出卡片，庄侨瑜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缓缓的将卡片由信封里抽出。 望着上头那熟到不能再熟的字跡，和那太过于个性化的签名，庄侨瑜一颗心简直快从胸口跳出来。 她，喜欢她？ 惊讶，胜过内心的慌乱，抬眸对上她漾着笑容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忘了呼吸。 这……不是梦吧？！ 将手上那张，早已看过不下数百次的卡片紧紧握着，王晓妆的嘴角，有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人，实在是有趣得紧，学不会掩饰，每每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慌乱又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令人忍不住对她留上了心，下意识的更靠近她，想保护她、疼惜她，但更多的……是想逗弄她。 打从图书馆那次有趣的会面开始，她便开始时常进出图书馆，为的，就是在里头，寻找她的身影。 每当她装出不期而遇，又或是故意从她身旁经过时，总能感觉她浑身僵直，而拿在手上的书，更是被她那修长的手指，给抓出了皱褶。 终于，她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动找上了她，试图从她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可怕之处。 要不，她怎么总像隻见着狮子的小白兔，那么的无助呢？ 「嗨。」在她发现自己的身影，迈开步伐想逃的瞬间，王晓妆挡住了她的去路，用带着小酒窝的可爱笑容，试着放松她的情绪。 不过，似乎出现了反效果？ 看她那张彷彿快着火的脸蛋，王晓妆极力忍住自己快轻笑出声的双脣，令它尽可能保持完美弧度。 这人的害羞指数，只怕是破百了吧？！ 但，她竟然觉得这样娇羞的她，超级无敌可爱的。 「有……有什么、什么事……吗？」 瞧见她那不自在的模样，王晓妆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捉弄她的念头。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你手上的书有要借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不等自己将话说完，她便感觉双手一沉，下意识的低下头，便看见自己手上已经多出一本，仍带着些许馀温的书籍。 原本拿着它的人儿呢？ 再抬眸，却只见着一道落慌而逃的背影。 「哈哈哈……」顾不上自己仍身处于安静的图书馆之中，王晓妆笑得折弯了腰，连眼角都浮现出些许泪光。 这人，实在太有趣了！！！ 从此以后，她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旁。 有时候，她会见到她与朋友偷偷躲在一旁咬耳朵，随即，总能见到她被朋友无情出卖，狠狠的将她往自己方向推来，每当这时候，她心里总会带着几分期待，想从她口中，听见些什么。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招呼，就能让她感到开心。 但…… 「洗手间在哪？」因为太过惊讶，而下意识的重覆她的问题。 王晓妆嘴角微微抽动，带着无法遮掩的挫败。 这人实在是…… 居然在校园里，问自己洗手间在哪？她分明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不是？ 想噹她个几句，却又不想为此让她的脸蛋着火，王晓妆只得忍着已经笑到快抽筋的肚子，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为她指点洗手间的方位。 「你该不会是路痴吧？都开学三个月了耶。」啊，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逗弄她了。 「我……我只是……比较少来商学院……」 一开口，庄侨瑜又想将自己不听话的嘴缝起来了。 商学院明明和语言学院相邻，自己却说出这样的烂藉口，不知道会不会让眼前的人儿，觉得她的心口不一？ 「你是唸什么科系的？」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逗弄，却打开了话题。 这个意想不到的好结果，令王晓妆有些开心、有些窃喜。 「英语系。」不自在的感觉稍稍减退，虽然还有些害羞，但心跳逐渐回缓，令她终于能试图对上她的双眼，将她的可爱容顏看清。 「啊，就在隔壁吶，那近。」语言学院和自己的科系很近，看来，之后应该不只能在图书馆寻找她的身影了。 「我是资管的王晓妆，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发觉此话一出，对面人儿原本已经退烧的双颊又红成一片，令她微漾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庄......庄侨瑜......」不自在的话题，让原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感觉更慌乱了。 「我有朋友在叫我了，之后有时间再聊吧，好吗？」看出她的不自在，王晓妆找了个理由，主动离开她的身旁。 眼角偷瞄到她因自己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的可爱模样，不知怎么的，她竟有种想拥她入怀的衝动。 或许，是她那像极了小猫的有趣举动，加速了自己的心跳吧？！ 收起手上的卡片，王晓妆眼神一扫，便轻易的在人群中，找着了庄侨瑜的身影。 看着她只是握着卡片发呆，却不打开它的举动，便知道，她一定又走神了。 不知她是否和自己一样，忆起当初相识的经过呢？ 太过害羞的她，总是在自己主动靠近时，吓得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不想吓跑她，却又不想她逃离自己的身旁，于是，她和她玩起了你追我跑的捉迷藏游戏，为的，就是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自己的存在。 只可惜，一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的胆子变大一些，虽然看见自己不再下意识的逃跑，却还是时不时的结巴，让已经快控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她，失去了耐心。 因此，她特地拜託学姐，在圣诞舞会加入卡片告白这个活动，目的，便是希望藉由文字，将说不出口的爱意表达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身为胆小鬼的她，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同样也写了张卡片，投入心愿箱之中。 害怕她早已有心仪的对象，于是，送她回宿舍之后，她又立刻飞奔回英语系的系办，在她软硬兼施之下，这才在学姐不情不愿之中，拿到了庄侨瑜写的卡片。 她，也喜欢她？ 这个发现，让她立刻在眾人面前，露出幸福的傻笑，甜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恨不得时间过快一些，让舞会快些开始。 望着那道缓缓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儘管仍害羞不已，但这次，她没有逃。 因为，她早已逃不出她的柔情之中。 原本隔着一个手臂的曖昧距离消失了，悄悄紧握住的双手，不需要任何言语的确认，两颗互相心仪的心，就在此刻无比的贴近。 我的爱，不需要说出口。 因为，这是只有你才懂的，真爱。